李君澈归来之时,她已经靠在车壁上昏昏欲睡了,身上好几处包扎起来还能见着红。
“让爷来吧。”李君澈心中闷疼,抬步上了马车,将款冬手上的金创药接了过来,又道:“爷先带世子妃回府,你在这儿等一等府里的马车来接。”
款冬知会,连连点头,忙乖巧的下了车。
元宝同四两个都伤重,一早便送回世子府了,赶车的便是五经。
五经瞧见款冬下车,便隔着车帘问得一句,随即打马回府去。
李君澈简单的给卫静姝看了看身上的伤,见未伤到要害也是忍不住心头一松,细细的替她将伤口都上了金创药止血,这才又将人抱在怀里,自言自语:“你放心,这样的事儿,为夫绝对不容许又第二回的。”
卫静姝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搂着他的手臂,噘着嘴儿没心没肺:“既是当了你的夫人,少不得就得与你同甘共苦罢了。”
李君澈眼圈微红,抿着唇却是一笑,再未说话。
他娶卫静姝是想让她享福的,而不是共苦的。
马车一路行得平稳,到得世子府,直接从大门进,穿过二门停到宝山居前。
李君澈抱着因失血过多,昏睡不醒的卫静姝大步流星的进屋。
不知从何得了消息的王映芝,一早便吩咐丫鬟婆子烧了热水,又请了京中有名的大夫来候着。
卫静姝被李君澈抱着进来之时,身上还裹了件薄披风,她也瞧不清状况,只见人进屋许久,这才隔着门柩唤一声:“世子爷。”
“妾身请了太夫在府中候着,可要通传?”
“不必,府中无人需要大夫,王氏多心了。”李君澈平稳的声儿从里头传出来,丁点没给王映芝留脸面。
王映芝闻言,不由得面色极是难堪,眼眶仲立时便蓄了水气,她自作聪明,用心用力,原本也不过是想到李君澈跟前讨个好。
可哪里晓得她用错了法子,叫李君澈不但不领情,还生了厌恶。
卫静姝是女子,在外头受了歹人袭击,不管那歹人有无得逞,此事一传出去,卫静姝的名声自然受损。
李君澈虽不计较,可也为着卫静姝着想,是以她受伤,自来也不曾往府中传话,让人请大夫候着。
王映芝进世子府不久,就暗戳戳的打听来这些个消息,李君澈心中如何不恼。
这世子府她虽占着个正妻的位置,可到底还是李君澈的地盘,连他的人都敢收买,自是触了底线的。
王映芝年纪尚轻,虽聪慧过人,却因幼年丧母,有些东西没人教过,自也不晓得这里头的道理。
还当李君澈不将她作人看,捂着脸儿,道一声,便先行离去。
王映芝一走,宝山居大门便立时紧闭,烧好的热水也叫婆子提了进去。
冬青奉命进屋,寻了干净的换洗衣裳,便被赶出门去。
卫静姝身上的衣裳沾染了不少血迹,又多处破烂,李君澈怕弄疼她,索性拿剪子全数剪了。
褪了衣裳,这才又拧了巾子替她擦拭一回,再慢慢用上等膏药抹一回,最后撒些药粉,用干净的纱布包好。
屋里头的血水一盆接一盆的往外头倒,直到夜幕黄昏,李君澈才将卫静姝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都处理好。
忍冬进屋点了灯,又取了药方下去抓药,架着红泥小炉子便在院子里头煎煮起来。
大厨房里送来饭菜,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小厨房里正熬着浓稠的小米粥。
卫静姝闻着米香味,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一睁眼就瞧见李君澈满脸疲惫之色。
“你作甚这副鬼样子,我又死不了?”她眨巴着眼儿,裹着锦被就想翻个身,那知一动便痛得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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