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里回到大宅之时,夜昀宿便后悔了,看着哭到哽咽的姬凝笑无力的垂下了眼帘,东篱的脸一直在他脑海内变幻,于是无言的将姬凝笑放在地上,便兀自回了屋里,自始至终都未曾说一句话。
凝笑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进了屋,更是委屈的哭红了眼,心道他去招惹冷元霜就算了,居然还将那井中看到的人画于纸上,一想及此便也愤愤的抹了把满是泪水的脸颊,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
二人便各怀心思,十年来第一次摆出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谁也不搭理谁,弄的整个宅子都沉浸在一种无法名状的诡异气氛内。
夜昀宿似乎每日都很忙碌的样子,总是早晨出门傍晚再归,见识过了他真正发脾气的模样,再加上比之前更加严防的看守,姬凝笑倒是在宅子内安分了好些天。
只是今天却有些怪异,夜昀宿并没有出去,甚至还与姬凝笑一同用了早餐,一脸从容的模样好似二人之间什么都未曾发生过,弄的姬凝笑极不舒服。
“休息会带你出去玩。”某人优雅的接过婢女递上来的丝巾仔细的擦了擦嘴,随后将手一扬,示意一旁的小厮将桌上的饭菜撤下,接着便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兀自往庭院内走了去。
“哥哥?”其实姬凝笑心里还是有些理亏的,因为从小夜昀黎就教他们,无关痛痒的人事坚决不要去招惹,此时见夜昀宿俨然一副对自己冰释前嫌的模样,仍有些没底的跟了出去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夜昀宿自顾自的拿起庭院内大理石案上的画笔,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像是询问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回应。
“”见背对自己的人好歹回应了自己,姬凝笑不由喜上眉梢,急急地跑到了他的身边,只是见他又要作画,不免又有些垮下脸来,闷闷的抿嘴不语。
“”夜昀宿见她只是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倒是有些好奇了,微微抬眸不解的瞥了她一眼,看她俨然一副气愤的模样几不可见的扬了扬嘴角,对着她指了指前方的桃树:“去坐好。”
“做什么?”嘴上虽然问着,但某人还是听话的走到了桃树下,安静的坐了下去,只是脸上的表情仍是倔倔的,将脑袋转向另一边。
夜昀宿也不理她,仔细端详了一会便提起画笔兀自画了起来,姬凝笑见他半天没搭理自己好奇的转回头来,却见他正认真的埋头作画,立马脸色一黑,心想,原来是怕自己站在那里打扰他画美人么,于是嚯的站了起来,听到动静的夜昀宿不由的微微一皱眉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坐好。”
“”于是某人又一次很没骨气的坐了回去,心中愤然,早知道那天就该把那副画撕掉。
院子里安静极了,没有夜昀宿的允许,这后院是不会有人进来打扰的,初夏已有些闷热,姬凝笑百无聊赖的靠在桃树上,一脸愤懑的玩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期间还时不时的抬头狠狠瞪某人几眼,偶尔目光相遇便又心虚的急急低头。
“我不打扰你作画,我去前院喂鱼总行吧。”坚持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姬凝笑的耐心终于用尽,气势汹汹的走至夜昀宿的面前,一巴掌拍在了大理石案上,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瞪着抬头看向自己的人。
“”夜昀宿并不介意她的大呼小叫,自顾自的打量了她一番又低头看了下手中的画,之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画塞到了某人的手里转身往院子外走去,末了还不忘云淡风轻的留下一句:“你如果笑一下,我可以将你画的更美些。”
姬凝笑微微一愣,随即猛的回头举起手中的画,只见上面正是方才自己生气的模样,两弯秀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嘴巴微抿,连眸子里那股隐忍的怨念都画的那般出神,那么就是说,夜昀宿分明知道自己在生气还故意整自己了,终于明白他转身离开时眼里那份促狭的笑意是为了什么,根本就是在嘲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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