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承担了教育弟弟的责任的五岁起,终于领会了父亲每每在教训自己之后面对母亲理解又温和的面容时那份潜藏在严厉面容背后的手足无措从何而来。他不知道在父亲狠揍自己之后母亲有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他自己在狠揍弟弟之后母亲从来都是用那种“管教弟弟很不容易,文弨你辛苦了”的眼神非常体贴地看着他,然后,刻意让自己看到她太阳底下最光辉的充满母性的心疼,这时候,秋文弨就会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做错了事,好像刚才没能被父亲揍一顿都变成了自己的错似的,“妈妈,对不起,是我这一段日子太忽略文弢了。”
爻安安只是轻轻拍了拍他手腕,“弨儿,你瘦多了。是不是医生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秋文弨突然觉得折磨了他一整个少年时期的交际课没有任何用处,他可以用三句话融入任何一场名流际会政要云集的舞会,也可以惜字如金地在谈判桌上予取予求,十四岁就以流利的泰语在警方的谈判专家到来之前在金三角说服了一个手握人质的贩毒团伙,可是面对母亲,却像是嘴里含了一颗橄榄,于是,只好厚着脸皮扮乖儿子让气氛轻松一点,“妈看起来也瘦了好多,其实您就算胖到一百八十斤爸也不敢嫌弃您啊。”
爻安安的目光落在药罐子上,“弢儿伤得很厉害吗?”
秋文弨不懂母亲为什么这么问,于是只是摇头。爻安安的眼睛很亮,“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秋文弨觉得又输给母亲了,“越是故作轻松就越容易暴露,谢谢母亲教导,文弨会记住的。”
爻安安笑了下,“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哥哥教训弟弟的天经地义,这不是你和我都必须遵循的传统吗?”
秋文弨苦笑,“就算是,可是打了您的儿子,我总是难免有点做贼心虚。”
爻安安这次是真的笑出声来了,“文弨,你真的很像你爸。”刚才慕瑀从惩戒室出来的时候,尽管没有打到文弨,可那种眼神,真的如出一辙。
秋文弨无奈一耸肩,“那不是很好,古代皇帝传位诏书上不是都有一句‘深肖朕躬’。”
“所以,这是自诩为秋家太子的你在期盼你父亲快点退位让贤吗?”爻安安开儿子玩笑。
“我可不敢。妈又不是不知道,古代太子有几个有好下场。”秋文弨也和母亲贫起来。
爻安安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大儿子,他无论作为继承人还是开心果都太合格了,她完全能够理解圣母对他近乎偏执的看重是为什么,如果文弨不是骨子里有那么深重的责任感的话,或许会更好。
可惜,秋家一脉相承的基因太强大了,秋文弨又重新回到了长子长兄的位置,“妈,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不是弨儿这么任性的话,您和父亲现在也能像祖父他们一样游山玩水四处走走。”
爻安安轻轻拍拍儿子肩膀,“我觉得你父亲还很年富力强,作为最被看重的儿子,希望你不要剥夺他作为一个工作狂满足自己虚荣心的权力。”
“谢谢妈。”秋文弨也笑了。事实上他总是面带笑容,或许这一点正是遗传自对一切都充满包容云淡风轻的母亲。“我去看文弢。”母子之间因为共同排揎作为父亲的迟慕瑀而更加亲密起来,秋文弨不得不承认,在悠长曲折的旋转扶梯上,这一次的擦肩而过让他释怀了很多。或许这正是父母的悲哀,做儿子的是永远想不到母亲居然是特地在这里等他的。
“文弨——”爻安安突然叫住他。
秋文弨回头,“弢儿伤得不重,上过药——”
爻安安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一个很好的哥哥,我和你父亲都没有怪你,所以,你也不要自责。”在惩戒室里求你父亲揍你的幼稚行为不要再出现了吧,越是这样,你父亲会对你越苛责。
秋文弨一愣,在母亲面前一向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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