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般,又唯恐招待不周。
余知鱼也不客气,径自吃了起来。昭晏却没有动筷。
余知鱼嘴里传出含含糊糊的咀嚼声。
“你是谁?”昭晏自然自语般笑着,双目却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一脸淡漠的男子的脸。“江陵城中你为我而来,而今姜朝云却是为你而来——我怎么就没看出你有什么值得她主动引诱。”
余知鱼的喉咙传出含含糊糊的吞咽声。
昭晏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面前依然一脸若无其事的谋士。余知鱼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眼神也真有些无辜。
“随我上去。”昭晏懒懒的抛下一句,站起身来,再也不看他一眼,径自往楼上而行。
简陋的客房中布置了一榻一几,几上放着一砚一笔一叠纸,一如初见那日城守府的书斋。
“替永安公主修国书一封予沧王。”昭晏坐在榻边,双脚随意的晃。“先生去留,由先生决定。本公主也非非得把先生交出去不可。”
余知鱼只说了一声“诺”,又选择性的没有听见她近乎明示的暗示试探。
昭晏不怎么唏嘘的叹了一口气,闭目养神了起来。不久余知鱼耳中已听到了浓浓的呼噜声。
余知鱼听着那呼噜声,忽然觉得眼皮也越来越重,想了一下,飞快的写了几行,手一撑地站了起来,一个转身情不自禁的看向榻上酣睡之人。
睡梦正酣的公主,脸容一如清醒时的懒散,眉目之间毫不张扬却掩藏不住的霸气却如浑然天成般,即使在一个十八岁的芳龄女子睡梦中的脸上,也恍惚没有丝毫违和的感觉。
昭齐的永安公主昭齐由那败家子掌着,却竟有此般巾帼,相比当年的云朝君——
余知鱼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昭晏的客房。
就在他准备回身关门时,门楣处却忽然多了一人——竟是刚才还打着鼻鼾的永安公主!
余知鱼一僵,波澜不惊的问:“公主醒了?”
昭晏脸上没有半丝从睡梦中醒来的迹象,盈盈笑道:“我若没醒,便是在梦游了?”
余知鱼的脸上也禁不住泛起了一抹笑容。“公主醒了,知鱼便不能偷懒了。”
昭晏心知自己从来不是易醒之人,幸好刚才根本没有入睡念及此处,昭晏微冷一笑,侧身“请”他回身入内,斜眼看着他:“你现在倒是诚实。”说罢又觉得用“诚实”来形容他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余知鱼重新坐在案前,却迟迟没有动笔。
昭晏忽然在他对面跪坐下来,一手提起案上纸张,转过方向放到自己面前,静静的看了起来。
余知鱼看着她清醒的脸容上一抹微笑越发清晰,直到双唇咧了起来,忽然抬头看着他,双眸里泛着让他不敢直视的明艳之光。
余知鱼咬了咬牙,淡淡的试探了一声:“公主?”
昭晏秀眉一扬:“嗯?”纸张自指缝间滑落,轻若鸿毛的缓缓飘落。
余知鱼看着尚未干透的字迹,心中飞快的掠过一抹念头,如雷重击。
昭晏打了个哈哈,潇洒随意的嗓音里少的唯独就是笑意。
“本公主从来以字观人,想不到先生却是第一个让吾见两书方能观出之人!”
余知鱼身躯一震,说不出话来。昭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微笑道:“这才是你真正的字吧?”
余知鱼看向墨迹还未干透的国书,随意而赶快写下的字迹因行文快速而字迹潦草,却无掩每一个字起笔落笔之间的刚劲有力,随意而水到渠成,潇洒中带着坚韧,甚至是暴露无遗的霸气野心。
“此行出行前,我还与长春说,除了我,怕是无人能胜此说客之任。”昭晏嘴角一扬,笑得却有些颓然。“怕是本公主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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