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于前世的她来说,定是朝山无疑。可现在呢?现在她的巅峰在何方?
昭晏还在沉吟着,燕南山却忽然说道:“此处山顶未必最高,却也能俯瞰一片沧海桑田——公主欲往乎?”
不待她回答,燕南山已伸出了一只手,把昭晏的手握在掌中:“公主这次可要信南山,合眼。”
昭晏迷迷糊糊的阖上了眼睛。
燕南山没有飞奔,而是握着昭晏的手一步一步地走着。他的手并不暖,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至少在今日如是。
昭晏一边任他牵着走着,一边问:“先生试过从峰顶俯看天下么?”
燕南山脚步没有停下,握着她的手竟也如常。“南山曾站到一处峰顶,看到的却不是苍茫天下,而不过是另一座山峰之巅。”
昭晏沉默了一下,道:“往下看,便是天下;往上看,便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天下还是峰顶,不过一念之间耳。”
燕南山沉默了,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直到他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要看天下,还是峰顶,就在眼前。”
昭晏几乎收制不及,整个人倚在了燕南山身上才稳住了身形。
燕南山的声音有些沙哑:“再往前踏十步,然后睁开眼睛。”
他的声音里恍惚有一种蛊惑的力量。半醉半醒的,昭晏紧握着他的手往前走去,感到他的手似欲挣出时不安的攥紧了一些。
数到第十步时,忽然脚下一空,在整个人往下坠去时,那只手似要滑出掌心,却被她一咬牙抓住连带整个人往下坠去。
昭晏这才睁开眼睛,已经醉意全无的眸子死死盯住被她拉着一起往下掉的男子。“操——蛋的!”
燕南山却不慌不忙道:“南山说做公主黔中一日的朋友,可是,这里已不是黔中,夜也已经到了。”
昭晏酒气全醒,悲怒交集的正欲说什么,后背却已着陆。
竟是没有预期中掉下山崖的粉身碎骨之痛。
自己掉在的地方是一团软绵绵的物体。定睛一看,那团软绵绵的物体却是一个人。
再定睛一看,那团软绵绵的物体,却是引诱自己“跳”下山崖c被自己一把拉了下来的燕南山。
燕南山轻轻的声音传入耳中:“公主起来”
昭晏弹了起来。燕南山这才不知是真呻了一声吟还是假呻了一声吟的呻着吟爬起。
昭晏环视四周,只见自己正处在山崖一块凸出的巨石上,巨石后却是一个山洞,深处幽暗看不见深度。
往上看,却已是离崖顶十数丈之远。燕南山竟是在下坠了十数丈后还被自己压住垫背——
“你!”昭晏死死地盯着慢慢起来c没什么损伤似的男子。”你练的什么功夫!”
燕南山往山洞走了几步,倚着洞壁坐下。“南山师门有滞缓坠势的功夫。”
师门?物往下坠乃是天理,如此逆天的功夫,天下不过一家所有——只是,燕朝归当年此道未精,难道五十年间不但开窍了,连徒弟也教会了?
昭晏定定的望着他,恨恨的道:“你知道这儿有个山洞。”
燕南山仿佛在家般随意的坐着,泰然自若的笑道:“知道也没有用。”
昭晏也笑了,有些无奈,有些隐隐的苦涩:“你从一开始便在想着如何让我跳下来。”
孩子气的脸仍是笑得无害,无害得让人想凑上去挥两拳。“上兵伐谋。”
昭晏道:“你知我不会轻信你,所以先让我怀疑了一次,证明了你无害后再把我灌得半醉,才把我带上崖顶。”
燕南山笑道:“公主可喜欢坠落的感觉?”
坠落的感觉?昭晏冷冷瞥他。“本公主可不喜欢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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