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直扑到昭晏怀中,一把搂住了她。
昭晏吓了一跳,有些艰难的吐出:“阿娘”
她的犹豫与语速之慢倒似成了哽咽之音。太后的声音似是已经哭了出来:“晏儿,想煞阿娘了”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的时候,太后终于放开了她,退后一步,微红泛着水光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昭晏有种被人审阅的感觉。“阿娘儿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太后沈沉鱼,眼下实已五十有七,相貌甚至言行举止却都更似平民人家的三十少妇。刚来到这时空时昭晏偷偷让丸子带到过藏书阁恶补昭恒登基后的大齐人物传,这刻却也只隐约记得这天统元后是天统十五年才在群臣压力下册立,而沈氏足足比昭恒少了二十岁。昭晏那无能阿兄是昭恒立后两年后所生,她这身体却是昭恒老来得之的女儿,生下这身体时沈氏已经三十九岁,而当年叱咤风云的大齐开国皇帝已是五十九岁的耳顺老人。
太后两眼水汪汪的,开始了慈母式的喋喋不休:“阿娘听钦差探子回报,差点要吓死了,你还孤身一人入梁州境,与商氏那些虎狼之师对垒阿娘苦命的孩子啊,阿娘是不应让你上战场的”
“阿娘,”昭晏终于忍受不住,挂起自认为最温柔的笑脸,用自认为最温柔的语气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儿是昭齐公主?阿娘,这是儿的责任,亦是儿对祖宗的承诺。”
宣永帝站在一旁,用眼神不断示意她莫要再说,昭晏看在眼里,视若无睹,只心里鄙夷。
反是太后开始抹去了眼泪,泪迹斑斑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阿娘的晏儿,这是阿娘的晏儿!我儿总算是开窍了,不再怨恨她阿爹了”
太后与一双儿女的称呼皆如平民,昭晏张了张口,却发现无论是“父皇”还是“阿爹”,那一声始终喊不出来,只得淡淡道:“天统帝儿为什么要怨恨他?”
听见“天统帝”三字,太后由忧转喜的脸却蓦地变得黯然起来。
“阿娘以为你自请出征,便已是原谅了你阿爹——原来,终究还是有那根刺,到现在还是不愿唤一声‘阿爹’”
昭晏只觉有点儿头痛,想着她该如何向这伤心的妇人解释昭恒根本不是她老爹,她绝不会平白在称谓上矮他一截。
“也罢,也罢,”见她沉默,太后的神色更添悲凉无奈。“这些年来他把自己困在暮云宫里,封了公主以后连看也不来看你,你怨恨他一辈子也罢。”
昭晏心中的惊骇几乎要写上了脸上。昭恒把自己困在那座她五十年前随手拣来住了一月的宫殿里,连亲生女儿亦未曾探望?
昭恒,在你心里,打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主意?难不成,那孩子脸的龟孙子所说——
昭晏连忙摇头,一直摇到摇走了那些不该出现的妄念。他与她之间,根本只有七年的友情和那个一统十州的承诺,哪有坊间或燕南山所云那些危言耸听?
见她摇头不止太后不知又会了什么意,神色更加黯然,却兀自强颜欢笑:“我们不说你那人了,晏儿既回来了,便多住上些日子,女儿家别再劳碌奔波于那些虎狼之地了。”
昭晏想了一下,决定不再出口伤害“阿娘”弱小的心灵,只避重就轻道:“儿今次是与商秦的永定侯同来,要做的结盟的公务。”
“刚从边境回来,又有公务缠身,我苦命的女儿啊——”太后哀怜的叹了一口气,“我儿今日还是别忙公务了,还是先歇一下要紧。”
“儿也不打算今日便开始烦于公务呢。”昭晏终于由衷的说出了一句话。“阿娘,儿想今日到一处地方去。”
太后的脸容立时放松了下来。“晏儿想到什么地方去,让阿兄陪你。”
昭晏几乎便要昏厥。看向宣永帝,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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