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阿兄的脸上也是写着跃跃欲试,这家庭里竟是没有谁觉得一国之君抛下国事陪妹子出游有什么问题。
“不用了,”她连忙道,“儿欲至朝陵。”
听见“朝陵”二字,宣永帝的脸已经扭曲了起来,本来不丑的脸变得狰狞骇人。昭晏看向太后的脸色,终于发现自己又伤害了这赤子之心的老妇了,连忙补救:“我不过想去看看这传奇名将,和她说一句:我昭晏不比你差,你做到的我亦能做到。”
无能皇兄狰狞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叹了一口气道:“阿妹,这些年来你还是没有放弃与那云公比较么?”
昭晏一呆。难道这身体的原主果然是很喜欢和自己比较?那是出于什么?难道真是妒忌?
原来的永安公主为什么妒忌云朝君?原来的永安公主和姜朝云不同,原来的永安公主不可能是朝天宫门下,要不她刚来这身体时便不会只有三脚猫的少许内劲。
那原来的永安公主又是在妒忌些什么,又是为何总要超越一个已经作古几十年的人?
燕南山说,她不愿承认。作为永安公主,“昭晏”不愿承认些什么?作为那个朝陵里的“云朝君”,她心底可有些什么是一直在那里却不愿承认的?
马车缓缓驶出宫城,沿着朱雀大街往驿馆的方向而去。
丸子哼哼哈哈的唱着不知什么歌谣,昭晏早已习惯性的把她的嗓音自动过滤,揭开平平无奇与一般小富无异的马车帘子一角,静静看向窗外景致。
曾经,有多少次,那人与她并肩而行,在朱雀大街上捧着一盘生核桃,一边哼着曲儿,一边呷着浊酒一壶
此情此景——
马车停了下来。驿馆已在眼前。
一抹灰衣站在驿馆前,竟如那日梁州时那人静静立于平安报馆前,大剌剌的用行动告诉她:我知你会来。
昭晏跃下马车。灰衣人缓缓回首,一张孩子脸上笑得纯真灿烂。
“乘车还是骑马?”燕南山竟是连开场白也懒得说。昭晏这才发现他手上牵了两匹马,一黑一灰。
“若不是阿娘热心的坚持我坐车出来,我早已骑了马了,省却许多时间。”昭晏笑着接过了燕南山递过的缰绳。
那人却微微侧首,对丸子说起了话来。“南山一路保护公主,你进去找宋池吧,他说他弄了些什么给你赔罪。”
丸子竟难得听话,还是听“虎狼国人”的话,一声不吭的便直奔进了驿馆。
只剩下了两人时,燕南山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飘渺,双目定定的看着她。“永安要去的可是朝陵?”
“永定侯难道还能掐会算的不成?”昭晏莞尔,不作正面回答。
燕南山笑道:“永安刚才定已看过了暮云宫——其实永安早已知道,又何必如此花心思?”
昭晏摇了摇头:“朝陵,定是要去的。”永安公主早已知道暮云宫,可惜她刚才根本只是第一次仔细留意过这宫殿,刚来这时代时还没恶补过宫闱秘史她便已自请出征。
燕南山依旧是微笑着,真挚得让人看不清真正的意图。
“正好,南山平生其中一愿便是到朝陵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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