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熄灭。两人沉默良久,姜朝云缓缓转过身去,才轻轻对着黑暗道:“我们会比忠信侯和旸老走得远。”
姜朝云脑海里掠过了一抹一抹的人影,由很远很远的背影到越来越近c越来越清晰的面容,一闪即逝,抓也抓不住。却没有一张是永安公主,也没有一张是自己那定下了名分的俊美夫郎。每一张身影,都是那个人。
那个人亲手把她的手和姬虞的手牵到一块时,心中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是心痛,是无奈,还是等待?
朝云的心也无奈,也心痛,也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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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夜,华夏九州另一个方向,另一个世界。
沈太后静静看着如寻常百姓家随意盘膝坐在跟前的儿子,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自那日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晏儿便变了,如今从边境回来更似换了一个人般。”
宣永帝不敢对上母亲的目光,低下了头:“是儿的无能,让阿妹出边关受苦了。”
太后摇了摇头。“你阿妹自小争强好胜,而先帝在位时虽然强行统一了货币文字,民心却还未曾统一,而今四方氏族再次割据,也不全是你的错。”
宣永帝低着头沉吟半晌,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恨恨地望向房顶。“是因为朝陵的那个女人吗?天统帝晚年不理政事,任由战国各方余孽建立势力,日日躲在暮云宫里不出,对我们三人不闻不问,让阿妹自小冷漠好胜,不都是因为那个人!”
宣永帝越说越怒,一张脸已然说得涨红,定睛一看却发现母亲的双眸里已是泛着泪光。“阿娘我”
“你要怨,便只苑朝陵那人死得太早。”太后的声音缓缓的,有些抖颤。“这是你不如现在的阿妹的地方——为人君者,着眼处并不是个人恩怨,而是整个皇族c整个国家的利益;朝陵里的那个人就是因为她躺在朝陵里,大齐才会至斯。”
宣永帝呆呆望着母亲,脑里一片空白,直反应不过来。太后似是没有等待他回话的意思,幽幽道:“若朝陵那人依旧活着,阿娘即便不做这元后又如何,即便把一切如今的拱手奉上又如何!”
若有市井说书人正犹豫着如何说天统帝虚悬后位十五年才忽然立比他小二十岁的元后的故事,此刻又刚好在这长乐殿里,只怕会立时拍额,恍然大悟。
世间已没有云朝君,云朝君的气魄在五十年间亦没有来者,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天下只此一家。
然而这天统元后的胸襟,一深闺妇人对大势大局看得之通透,天统帝寻了一十五年,怕也是只找到了此一人。
温婉时如小家碧玉,赤子之心纯净无暇;大气时却心容天下,目光深远,摒弃个人感情成败。
只是,天下只有一个云朝君。天下也只需一个云朝君。时移世易,昭齐还是只需一个昭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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