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过后,乍暖还寒,蛇虫开始出洞,农民们锄头也不能停歇。
丹徒县的外围是一大块坡式梯田,第一波春雨过后的梯田上多了许多劳作的身影。
“宋叔,忙呢?”一个清瘦少年朝一位正在除草的庄稼汉子打招呼道。
“哟!发财!回来啦!”庄稼汉子热情地回应。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发财。
“哟,这水灵的小姑娘是谁呀?莫不是发财你拐回来的媳妇?”被发财称为宋叔的庄稼汉瞧见了发财身后的俏丽闺女,虽说衣着朴素,但一眼便看得出来自大户人家,不似寻常乡妇村姑。
“宋叔,您还真说对了,这就是我媳妇。”发财自武承香那里跌了跟头后收敛了许多,但遇见说得上话的人自然避免不了分享心里的喜悦,“您喊她恭喜便好。”
“恭喜发财,好好好,吉利的很!”宋叔爽朗的笑道。
发财与宋叔客套两句,便带着恭喜继续游览丹徒县。
宋叔瞧着那双看起来不是很搭配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而又笑道:“杨家娃娃有福气啊,我家小宝要是能娶到个一半漂亮的媳妇,我做梦都得笑醒。诶,罢了罢了,等过几日烟草收成好点,给孙师傅和主簿大人送点去,这一说打仗啊,人心就看得透亮啊,这世道”
——
丹徒县说大也不大,说小不不小,发财领着恭喜从南门过来,走的很慢。
“这儿是梨花巷,住的大都是王家人,王家是这儿的老住民,人丁也最是兴旺,之前那个咱在商於古道遇着的大陆哥就住这儿。”
“咱往北走就是布衣巷,扎根的都是县里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县衙门和县里唯一的私塾就在那里。刚刚承香妹子不是说县令老爷听闻北元蛮子要打来了,带着全部家当和家眷跑路了,留下了一地的烂摊子,所幸有个明事理的主簿大人挑起了大梁,人心不至于涣散。”
“咱现在到的地方唤做两仪巷,和刚刚去吃烧饼的永乐巷隔了条街,这名字够玄乎吧,是我那酒鬼爷爷取的,你说这山野小地方取个这怪名字也不膈应。罢了不说这个,这里呢,住的多是宋姓家人,刚刚在田里忙活的宋叔就住这里。这里还有个小茶馆,里面有个说书的金老汉,丹徒县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闲了都会去茶馆给金老汉捧个场子,茶馆老板自然也乐呵有这么个摇钱树,所以专门给金老汉选了个近点的居处,让自己的女儿平时多照应老汉。”
恭喜跟在发财后头,仔细地听着发财如数家珍,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
此时,已月上柳梢头。
“到了,前面就是我家了。”
发财指了指拐角处一个虚掩着的大门。
“我家比较穷,就算被小偷光顾了也丢不了几个钱子儿,所以出门前就没在意。”发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说道。
恭喜微笑着摇了摇头。
木制的大门上满是风雨刷过的痕迹,看来是有些年头了。低矮的院墙掺杂东倒西歪的老旧栅栏,就外面看起来的确少了些一般门户该有的精致。但恭喜发现,奇的是,距离发财出门也得三四个月了,这院落应是无人打扫的,然而此刻院墙大门上却没有半点灰尘,蛛网更是少见。
恭喜没有说出疑问,发财或许有许多事情瞒着她,她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两人相处,讲究一个理解,爹和娘这么多年琴瑟和鸣,亏的就是这份理解,不然两人身后的家族的诸多算计不免让人疲累。
在踏进门槛的前一刻,发财转过身,柔声对恭喜说道:“恭喜,临安出来的一路上我们也没能好好聊聊,你是钟鸣鼎食的大小姐,我是个家徒四壁的粗糙汉子。
虽说我不知道当日你为何会答应我的厚颜之求,但我那酒鬼爷爷说过,我杨家男儿生于世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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