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无数低沉的马蹄声穿过遮天的树丛,惊起一片飞鸟。
黑马黑甲,月下无光。
领头一人勒住马首,大手握拳一扬,背上红袍舞动,身后无数铁骑如臂使指,动作划一,马蹄在地上划出深痕。
马儿低鸣,全场肃杀。
所有人看着红袍之人月下泛光的黑甲,铁面下都是炙热崇拜的神情。
那是这支军队的信仰。
红袍领头人食指指前,兵马再动,纹丝不乱。
细细数来,八百甲八百马,还有那八百柄亮晃晃的秦戈。
前方,晋陵郡,潞州城。
——
潞州城,一间不大的旧宅子里,一群黑衣黑甲的铁面人推着一位老者从屋里出来。
老者死命挣扎,边挣扎边喊道:“放开老夫!老夫不走!你们是干什么的!?”
旁边一位未戴铁面的甲士朝老先生抱拳道:“司马先生,莫怕,我们是陛下派来接你去京城的,这里马上沦为战场,还望先生莫要再闹了。”
“皇帝?那个木匠皇帝?哼,简直就是笑掉老夫的大牙,老夫只是个会死读书的穷人,可不会做什么木匠活,要老夫何用?”老者冷嘲热讽道。
未戴铁面的甲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时一位身着红袍的黑甲人从院外进来,身后跟着一众甲士,十分惹眼。
只是这红袍人比起周围的其他黑甲人身形略小一些。
所有院内甲士齐齐跪地,恭敬地喊道:“将军!”
声音不大,却分外有力,透露着对红袍人无与伦比的敬仰。
老者有些震惊。
未戴铁面的甲士与红袍人禀明了情况,红袍人微微颔首。
“司马先生,陛下命我们护送你去京城是为了替大秦保存读书的香火,德州吴伟业c永定李宗元,嘉荥程氏兄弟等等这些大儒,现在都在乾卿宫里坐着和陛下喝着龙井聊着江山呢。”红袍铁面下传出的竟是女人的声音,分外威严。
老者听到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似乎有些动摇。
老者沉思片刻,仰天叹了口气,说道:“将军,老夫还是不去了,这大好的潞州城舍不得就这么给北元蛮子呀,就让老夫站在这里,撑起潞州最后的脊梁吧。”
众甲士听闻老先生的言语,不禁低头沉默。
红袍将军摘下铁面,露出清冷容颜,似雪中冰棱,气质出尘。
红袍将军朝老先生作了一揖,躬身说道:
“大秦幸甚,
有先生这帮读书人!
我燕羽禾幸甚,
与先生共赴国难!”
言罢,燕羽禾使了个眼色,手下甲士一拳打晕了司马先生,抬起司马先生上了门外马车。
燕羽禾递给身旁那位未戴面具的甲士一块令牌,说道:“李三思,你负责将司马先生送至乾卿宫。”
李三思有些犹豫,还是接了令牌应了声:“遵命。”
燕羽禾看着李三思的队伍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
燕羽禾又对手下传令官说道:“传本将军命令,八百陷阵营于城外修整,明日动身,去丹徒。”
燕羽禾又看了看十室九空的巷子,补了一句:“莫要扰民。”
交代完一切,燕羽禾卸下重甲,从爱马纤离身上取下一个酒囊,独自一人走在潞州城外田野上,再过几日,此地或许就是战场了。
燕羽禾没有任何扈从跟随,因为那八百黑甲陷阵营人人皆知,他们这位容貌清冷的燕将军有着“一羽当关,万夫莫开”的惊人事迹。
月光醉人,照在燕羽禾玲珑有致的身段上,人更醉人。
“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