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藤酒喝了十几年还是喝不惯啊。”燕羽禾玉手晃了晃酒囊,还有小半,“你说你这笨石头,你怎么就爱喝这无趣的女人酒呢。”
不知这燕羽禾说的笨石头是何人,下人?故人?心上人?
一阵风吹过,酒劲上涌。
燕羽禾寻着一个草垛坐下,将头埋进膝盖里。
“这酒真他娘的苦。”
说的是舌尖,还是心头?
燕羽禾想起那人以前趁自己年纪小调戏自己说的:世上痴儿何其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石头我怎能活?
“笨石头你怎么那么烦啊!”
刚刚威严万分的红袍将军此刻竟似别家矫情女子般垂头顿足,瞧着也别有一番滋味。
“别踩了!别踩了!女英雄高抬贵脚啊!”
草垛下方竟传出一个男人声音。
燕羽禾瞬间起身拔刀,寒光闪过,草垛一分两半,好一个尤胜匹夫的力道。
此时一个农民样子的汉子畏手畏脚地蹲在地上,月光下黝黑的皮肤表明了这男人是个地道的南方庄稼汉,长相倒是因为隔着些距离看不太清。
“女英雄饶命!”
汉子在求饶,似乎很怕死。
“你为何会在草垛下?”
燕羽禾刀尖微斜,如果这人有任何不良举动,一刀劈了便是。
“我······我本想跟着逃命的,但·······放不下我这种了十来年的田,今日春耕,播完种本已疲累,但瞧着有一大股黑衣黑甲的骑着马往城里去,小人小人就只敢躲在这里了。”
汉子说起这事有些羞涩,不自觉地用手挠了挠屁股,也不管面前有一个冰冷美艳的女将军正拿刀指着他。
这动作真像他,都是个粗糙货。或许是黄藤酒的后劲太足,燕羽禾思念太重,一时竟将眼前汉子与那位十多年前朝夕相伴的男子联系起来。。
汉子脚蹲麻了,想站起身活活血。
“蹲下!”燕羽禾一声呵斥。
汉子立马怂货般地蹲下,不敢动弹。
这点就不像,他最不听我话了。燕羽禾深吸一口气,驱赶掉脑中的奇怪念头。
一个破落的庄稼汉,怎么和他比。
燕羽禾见这汉子着实老实听话,也没有任何功夫底子,便收起了刀,让他站起来,问道:“你叫什么?”
“小人叫李三石。”汉子抖抖酸胀的腿,答道。
“唰!”长刀再出鞘,这次却是架在汉子的脖子上。
“你说你叫什么?”燕羽禾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有几分颤抖。
名叫李三石的汉子这下又慌了,感情爹娘给自己取的名字也有该死的地方?
“小······小人,李······李三石,女英雄,真······真的!小人没骗你!”李三石双眼含泪,就差下跪了。
燕羽禾拿刀的手竟有些握不住,锋利的刀刃在李三石的脖子上划出道道血痕,但此刻别说脖子了,就算把刀放在命根子上,他李三石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燕羽禾别过头,靠近了些看着汉子的面庞,竟与那笨石头,有七分相似。
老天爷,你是可怜我苦等十三年吗?
燕雨禾望着天上传闻男女情爱总留半角的的下弦月,眼角竟有些湿润。
“笨石头你知道吗,孔道士说我活不过今年冬天,我本是不信的,但陛下已经准备摊牌了,此刻不由得我不信了。”
“笨石头,做臣子的,要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也是你教我的,所以阿禾的打算和你当年一样。”
燕羽禾言罢,看向北方。
庄稼汉子李三石怯生生地问了句:“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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