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财疑惑:“为何?”
“本王且问你,如若你做官是要做清官还是贪官呀?”楚王笑道。
“自然是清官。”发财毫不犹豫道。
楚王大笑两声,继续说道:“清官好,让人敬,可也让人畏啊,那本王再问你,古往今来是清官多还是贪官多啊?”
发财依然毫不犹豫地答道:“这自然是贪官多。”
楚王点点头,抚须道:“现晋陵半数土地已由本王管辖,晋陵太守在我和英布恩威之下不过是个虚职,如此那本王再问你,本王要治理晋陵是靠一朝中渺渺而屈指可数的清官,还是靠浩浩如江河鱼虾的贪官?”
“这······是要靠那些贪官。”发财内心实在是震惊,“实在是与发财所知所学相悖啊,有些······”
“有些荒唐是吧?”闻人彻命馔津取来一壶黄藤酒,楚王也最爱这制作简陋却又颇为上口的民间酒,馔津替两人斟上。
“的确是荒唐,可是再荒唐,他也是事实啊,本王又何尝不想满朝文武皆是两袖清风,如此便不用本王上下塞金银打点关系了。”楚王倒上一杯酒。
“发财,你和恭喜从临安出来的一路上,应是见过那横尸满地,饿殍遍野的情形吧?”
发财沉重的点点头。
“那你是否见过千里平原,连块完整的树皮都没有?是否见过真正的易子而食?又是否知道那读书人靠着画饼充饥,最终是被那纸张撑死的可笑情景?”
发财惊讶地摇摇头。从临安出来的一路上,虽说见惯了家破人亡,但因余杭富足,还未到需要靠此来充饥的地步。
楚王饮了一口酒,卷卷泛苦的舌尖说道:“本王可是见过的啊,晋陵与南诏接壤之地,千千万万的灾民,加上边境又是兵荒马乱之地,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他们若是能吃上一口麸糠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那朝廷的赈灾款项呢?”发财替楚王斟上一杯。
“一半进了各级官员的口袋,一半进了晋陵商会的口袋。”楚王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那灾民吃什么去?”发财立时拍案而起,他内心虽是凉薄,但却并未做到丧尽天良c麻木不仁,如此尸位素餐之事从堂堂一郡藩王嘴里说出来,着实是令人震惊!
楚王拍拍发财的肩膀,示意他少安毋躁,待发财坐下后楚王继续说道:“发财你只看到了这件事的表面,首先喂饱了各级官员,他们才会替你干事,其次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他们的本事可不简单,一文钱进去两文钱出来,这样本王才有足够的钱去赈济灾民。”
“本王再与你算笔账,一斤口粮可救活一个人,三斤麸康可救活三个人,灾民千万,你是想学那厨娘剑仙布施下江南用小米救那千万中的一小撮,还是与贪官奸商同流合污用麸糠救那十之六七?”
“这”发财一时竟不知如何言语。
楚王拿起手中制作简陋的木质酒杯端详起来,眼神复杂道:“当然本王也没有任何包庇那些贪官污吏的意思,只是与那些官油子相处三十余年的心得而已,既然你改变不了这个世道,只能去适应这个世道。”
发财听完楚王的话内心五味杂陈,虽说自己不过是个升斗小民,对于官场里的门门道道没甚兴趣,但每每听闻所谓官商勾结,官逼民反等等让人义愤填膺之事不免心中慨然,如今楚王一席话打破了发财心中十多年的固有思维,这个将来注定不俗的少年的确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发财,本王再与你说一人,他便将官场门道与兼济天下之德结合的相得益彰。”楚王目视远方,似是想起来往事。
“哦?是何人?”发财不禁问道。
楚王已是大秦官场中的清流了,如今还有一人能受楚王追捧,到底是何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