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谁啊?”杏子诧异的看了栓娃一眼,村里还有像自家一样受灾严重的吗?说起来她家可是因为青砖太重了,才会塌下来将自己奶砸没的,要是像小鱼姐家那样的土坯房,而阿奶又能下床来,想来最多也只是被压伤吧?思绪到这儿,她便有些讨厌这青砖房了,要不是当初娘为了有脸面,撺掇着爹修这青砖房,奶也不能走的这么惨!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太伤感,还未等栓娃回答她前面的话,便又问:“咱们村里其他人家怎么样了?”
村里除了自家,以及经常与爹一起去打猎的全德哥c戚大叔家和村口房子最多的秦举人家是青砖房外,其他都是土坯房,因杏子年幼,又是第一次经历这事,所以在她的意识里,想着有青砖房的人家里都没有卧病在床的人,想来应该就不会有人丧命,而土坯房也大概只会将人砸晕,就算有伤自个儿也能爬出来,怎么还需要人救呢?
“我在村里转了一圈,咱们村只有秦举人家当初砌砖用了糯米汁做三合土,所以房子塌的比较少,其他的房子全塌了,全德哥的儿子牛哥儿没了,戚大婶在窝棚的时候也被砸伤了腿,幸好没人伤亡,可还有好几户人家我没看到一个人,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听到杏子不再像刚才那样给他脸色看,栓娃赶紧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杏子,越说心情越沉重。し
“不就是土坯房吗?还真的能将人砸死呀?”杏子正清洗爹带回来的铁锅,听到这儿后带着诧异的抬起头。
“谁说土坯房砸不死人?修房的时候,有点余钱的都想把房子弄结实些,将泥坯夯了又夯。泥墙都扎实的很,如今倒下来,不就跟石头砸下来没啥两样?”栓娃赶紧解释道。
“那可咋办?有人去救吗?”杏子更诧异了。
“官府如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都是咱村没受伤的人去救的,我今儿一早出去转,就和铁蛋救了李大娘,她被压在房子底下,可怜的紧。守福哥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栓娃一脸沉重的絮叨着给杏子讲,想起刚去救的几户人家,比自家惨了不知多少。有一家人里就只剩下了一个的,或者全家都没了的,也有活着的人被压在房子底下淋了一夜雨的,等他们几个没受伤的人凑到一堆去救的时候都奄奄一息了,救人都救不过来,那还顾得上找吃的
他还想继续给杏子讲,可抬眼就看到杏子越发难看的脸,知道她心里有些承受不了了,便赶紧收口,说道:“别担心。官府的人应该不多时就会派人来了,你快些做饭。我去看看鱼姐,也不知她到底咋样了”
杏子听了栓娃的讲诉,心里便涌出一股天要塌的感觉,难受之极。正沉浸在他的谈话中,忽的就听他转了话题,这才想起自己爹去小鱼姐家搬床。一个人肯定是不好弄的,便赶紧将难受抛到一边。叫住正要进棚的栓娃:“你等等,小鱼姐我她垫了被褥,马上就给她熬药,你快些到小鱼姐家去,爹还在哪儿搬床呢,一个人肯定抬不回来”
“爹回来了?”栓娃听了杏子的话高兴的问,见杏子点了头,便欣喜的转了身说道:“那我马上去”
杏子见栓娃小跑出去了,赶紧就将铁锅涮干净,如今也没熬药的沙罐,只能将就着用这铁锅熬了,她将爹带回的药拿了一贴出来放进锅里,又往里掺了些还未沉干净的水,就放到灶上熬起来。
爹带回来的干柴不多,得省着用,将柴火点燃后,她赶紧找了湿草c竹竿c木棍这些放在灶台旁边烘烤。药还没熬好,爹和栓娃就抬着缺了一条腿的木架床回来了,上面还堆了些在小鱼姐家找到的东西,她赶紧将灶膛里加了把柴火,就凑过去看,边走边问道:“爹,你们还带了什么回来?”
栓娃兴冲冲的插嘴说道:“鱼姐家,有好些东西还没压坏,我和爹在灶房翻捡了些还能用的锅碗,又将她家打湿的棉被衣服都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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