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所有的委屈都消掉了。
北悦没起,抬眸看着邓老爷子,“师公,我有话,想跟您单独讲。”
邓老早看出她有事了,上一次见面这丫头还对他冷言冷语的,浑身带着刺一样,这会儿又低眉顺眼的,仿佛毛都软了下来。
知道她跟盛伊凡去缅甸了,他也能猜到几分她想跟他谈什么,心中悠悠沉了沉,把皮带往旁边一丢,“你们都出去吧。”
季南霆心神一凛,老爷子这是要留下北悦单独聊了,不行,上次俩人剑拔弩张成那样,他怎么敢留北悦一人在这儿呢?
“外公”他急急喊了一声,“您有火冲我发,别为难我媳妇成吗?”
邓老爷子一瞪眼,又拎起皮带,对着他鼻子一点,“怎么,你还没挨够是不是?成,过来,把裤子脱了,老子成全你。”
“外公!”季南霆又羞又急,不知老爷子是吓唬他还是要动真格的,一颗心都跟着颤了。
还当着媳妇的面呢,这要是脱了裤子挨打,以后还活不活了
见他磨磨蹭蹭,扭扭捏捏地就是不出去,老爷子火气蹭地就上来了,抬腿就是一脚,暴喝一声,“给老子滚出去!”
生怕老爷子再发作,老太太和邓朵儿赶紧七手八脚地把季南霆拖了出去,季南霆满脸忧心地看着北悦,扒着门缝一步三回头。
北悦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此时此刻,在她潜意识里,季南霆还是她的未婚夫。
仿佛一切都不曾变过,却又什么都改变了。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了邓老爷子和北悦,前者坐在沙发上,看着依旧跪地不语的北悦,摆摆手道:“你起来说话。”
北悦顿了一秒,依言站了起来,只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膝盖有些酸了,不知季南霆这一夜怎么熬的。
她长这么大,还不曾跪过谁,可刚刚给邓老爷子跪下,却是心甘情愿的。
给师公下个跪没什么,更何况,她心中有愧。
“开门见山吧。”折腾了半天,邓老爷子也累了,声音透出几分疲惫,一双鹰眸却依然犀利,“你去过缅甸了?”
北悦猛地抬起眼皮,她就知道,瞒不过老爷子去。
打量着他的脸色,北悦脑中忽然有根弦猛地一绷,她记得老爷子让盛伊凡找过他,那便不可能不提当年的事,难道盛伊凡告诉她的这些个事,都已经跟老爷子汇报过了?那么,老爷子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父亲的死亡真相了?
“您您,已经知道了是不是?”北悦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直跳,说不出是激动,还是紧张。
邓老爷子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知道什么?
北悦梗了梗喉咙,几乎是咽下一大口口水,眼里射出希望的光,“我父亲,没有通敌叛国,他是猝死在前线的。”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我从来没有说北谷丰通敌叛国。”老爷子眉头微微一蹙,话音很是清淡。
北悦整个人都跟着一懵,“那您既然相信他不是叛徒,为什么还要罚他,不让他评烈士,也不让他进陵园”
老爷子闻言,鹰隼般的利眸突然朝她射过来,“你父亲,为什么会突然猝死在前线?”
这个问题一抛过来,就让北悦脸色变了。
“他c我父亲他是他是因为”
北悦支支吾吾半天,只觉得难以启齿,终于还是在老爷子的逼视下垂了头,“您既然都已经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邓老爷子冷笑一声,“你既然也已经知道了你父亲真正的死因,那又来找我做什么。”
冷冷一句话,让北悦心都跟着缩了起来。
她一眯眼睛,“您这是什么意思?您知道我父亲是被人蓄谋害死的,却依然觉得,他是咎由自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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