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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对时向南的身体重新做了遍检查,一切指标显示正常,就允许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随后他让付宸从车里拿来了一件厚厚的大衣披在了我的身上,他帮我整理了领子,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面夹杂着沉哑的嗓音道:“带你去一个地方,天气冷,要多穿点。”
我问他去哪儿,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勾了勾嘴角,带了点莫名的情绪看着我:“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这个男人啊,现在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各种卖关子,学的有些油嘴滑舌的,这样可不好。
相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冷清的时向南,不过我不排斥他变得更好。
要不说这女人真是个矛盾体,人家冷清的时候嫌弃他太过古板,现在变的热情似火了,反倒是觉得过了。
付宸驾着车子一路上开到了外滩,时向南买了两张船票带我坐上了船。
说起来还真是巧,之前自己坐船的时候遇到了时歆婷,而这一次,确是跟时向南。
其实这一路上,时向南的情绪并不是很好,脸色一直比较暗,看起来要忧伤许多。
他站在船上,扶着围栏,穿着那一件厚厚的黑色的呢子大衣,那身姿看起来挺拔极了。
我轻轻的靠着他,低语道:“带我来这里,有什么想法吗?”
时向南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伸出手来牵住我的手,牵的紧紧的,我感受的到他身体有些轻颤,却怎么都不放开。
我不知道他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但确实让人觉得有些敬畏。
在船上,寒风吹乱了我的头发,也吹乱了他的一丝丝的发丝,他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又拢了拢我的,随后面色沉重的哑声道:“我爸妈当初就是从这里掉了下去的,他们两个谁都不懂水性,索性再也没有上来,那一年的今日他们来的时候是因为要过结婚纪念日,很不幸,这一天也成了他们的忌日。”
当他说完这些,我愣愣的看着他,我承认我被这些话所震惊到。
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可是却好像一大堆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憋着又难受的要命。
时向南看着我顿了顿,继续说:“有的时候想他们了,我就会买张票坐在船舱里,静静的看着这江面。”
我以为时向南的父母是无意中掉到了江里,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夫妻两个是被人推下了江,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慢慢知道的。
看起来具体的细节时向南并不打算告诉我,不过据我所知,他每次心情不好,郁郁寡欢的时候,都会到这里来想念他的父母。
此时此刻,我咬着嘴唇,想要说点什么,只是最终在与时向南对视的时候说不出口,而他的表情依然从容不迫的看着这个江面说道:“我每年都会来,我希望以后的每一次来看,都能带着你来,何安宁。”
被他说的忽然间好有仪式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虽然说他父母已经去世了,可我还是蓦然的觉得紧张无比。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声问道:“向南,怎么不带我去他们的墓地?”
时向南搂住我的肩,牵着我的手,望向江的另一面,暗暗的说道:“我把他们的骨灰撒进了这里,所以来这里也一样,你现在怀着孩子,不方便去墓园,明年再带你去。”
今天的时向南真的是让人看着莫名的伤感c落寞,总是想让人抱一抱。
于是我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感受,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得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很暖。
其实我对生死之事比以前看的开了,一是当医生经历了太多的死生,二是我知道我姐的病,总要有那么一天走在我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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