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辞处理完最后一件奏报已经是月上中天,院子里起了蒙蒙轻雾,王府中下人皆已入睡。从桌案边起身,灭了烛火,也没提个灯笼,只借着月光便往卧室走。
许是周围太过清净,思绪无端便回到今早见到的姬千陇。那人目光中虽有敌意,却没让人感觉到威胁。蓦然又想到姬雪,与姬雪和解实属意外,但不管这场意外有没有来临,两人之间的联系都该断了。
想到姬雪刚来那日,长廊中间,她说过:她要成亲了!这次回去,便定亲。
书房与卧房离得不远,不过片刻便到了,推门而入。
欧阳辞常年练武,武人的警觉性自是高于常人不少,所以,即使刚刚推开门,屋内除了窗舷门口映入的点点月光其余漆黑一篇,他仍是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条件反射下,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寒铁剑身映着月光,冷冽感觉让人看了便胆怯三分。
长剑直刺那股陌生气息,那股气息却在快要刺上时突然消失,剑身停滞。
这样飘忽不定的气息,在黑暗中根本不可能赢,可对方既然没有在自己进门那一刻袭击,便说明他没有危险,干脆收剑:“尊架是谁?”
没人答话,过了两秒,房间骤然亮堂,屋内烛火一瞬间全部被点燃。
烛火照映下,欧阳辞看清来人。来人背对着欧阳辞,白衣外衫,胭脂红的内衬,袖口处以金线绣着大朵空心海棠花,他转身,眉目是至极的清隽秀美,即使圆月轻雾,也及不上这人半分仙姿。
“执离国师!”
“……”
“国师半夜入王府,可是有什么事?”
执离抬眼,眸中是光波荧荧,目光明明不是凌厉,欧阳辞却觉得,自己被刀子一块一块割着,整个人清晰无一寸留白被放在放在这个人面前。
他开口,声音如山中击碎在岩石上的清泉:“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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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雪低着头,手指绞弄着垂在腰间的头发,眼神透着胆怯与心虚,时不时瞟一眼坐在自己对面基本上没什么表情的兄长。
“谁给你的胆子,没父皇喻诏就留在沧国!”
姬千陇的语气说不上威严,却让姬雪身躯一震,本来心虚的目光更加虚。轻轻咬了下唇,温软语气叫了声:“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这不叫故意,什么才是故意?”
“反正过两天就走,早一个月回去晚一个月回去都不是一样的嘛!”
“都一样?”姬千陇语气拔高两分,吓得姬雪瑟缩了下身子,“你身上寒毒未清你知不知道,若是发作起来该如何?没跟着使团一起走,身边没我的势力护着,后宫那位又派人来你又该如何?”
“执离给了我几颗护心丹,寒毒一时半会儿发作不了,至于后宫那位,小心点就是了。”
姬千陇手一拍桌子,似在说你还敢顶嘴。姬雪缩了缩脖子,满脸写着委屈。从小到大,晋国内她天不怕地不怕,便是被晋国国人奉为神的国师,脾气来了也是想顶嘴就顶嘴,爱调侃就调侃,唯独这个同父同母的兄长,只要语气凶一点点,自己就怂到不行。
“别发脾气,被执离知道了不好!”兄长的软肋除了自己就是执离,这个时候,当然是是搬出执离来了。
阿舒:这个星期实践周,一大堆事情还没做,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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