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进出的医患均行色匆匆,面色麻木。
可隐约细听,在远处,又振幅不小的“咚咚”撞击声,和连片的嬉笑打闹声,像幻听,又好似在耳旁叫嚣,隔着医院隔音层,化作不真切的回响。
灯光常年失修,是压抑的灰黄,灯光上萦绕了一片飞蛾小虫之类,发出嗡嗡的嘶鸣。
白灵不自在的裹裹外套:“好静现在不是晚餐点儿吗?怎么没家属来看病送饭啊。”
“精神病院大多是长期住院,托管那种,病人多在集体食堂吃饭,”李雪闻故作淡定的推推眼镜,指指墙上地图,“食堂离大厅还挺远,靠近后门了,没动静很正常。”
徐天逢给的名片只写了“精神科主治医师”,没写科室,地图上显示科室分的非常细,封闭区、外放区,其中又分老年区、男区、女区、青少年区,还有几个区比较小,没显示名字。
李雪闻一个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了。
“请问您是?”
“刚才调查公交的,”李雪闻开门见山,“我们现在在一楼大厅,请问您有时间吗?”
徐天逢倒是爽快:“好的。我现在在巡房——小何,你帮我去迎一迎——我让一个护士去领你们了。”
很快,一个粉色护士服的小个子女孩过了来,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她笑笑:“您们好,我是徐主任科室的小何,跟我来吧。”
小个子粉脸娇俏,笑容很甜,很会来事的模样,声音柔柔软软的,谢一海不擅长应付女孩子,不知所措起来,差点走路同手同脚,被李雪闻笑得不行。
可刚轻松下来的氛围,在拐过拐角后,荡然无存——
通往封闭区女区的沿路,有四五个用钢化玻璃包裹的透明娱乐室。
在第一个娱乐室里,是并排六个乒乓球台,铺着色彩斑斓的卡通软垫,壁纸是很新的浅淡撞色,只是
两个患者衣服凌乱,对着乒乓球台“噼啪”“噼啪”的打球。可她们不拿球拍,用手打,球走的路线诡异扭曲,上不了桌,全在地上摸爬滚打。
乒乓球哐当哐当砸在地上、墙上、甚至玻璃罩上,发出神经质的重复敲打声,刺耳无比,两个患者却不亦乐乎。
一个人大力将球向地上砸去,球瞬间弹上天花板,震落在地,又上去,两个患者怪叫着呼号着,发出意义不明的欢呼声。
而在卡通软垫上,两个老年人用黑色宽带绑在摇椅上,只能小幅度的在摇椅上摇晃。
一个面容黢黑的老头露出三颗缺了的牙,阴森怪笑着:“嘿嘿嘻嘻嘻你又漏球了,你又漏球了!”
“漏球,漏球,傻逼!嘻嘻嘻!”
旁边老头摇头晃脑,口斜鼻歪,口水溜了满脖子,发出毫无意义的“呵”,“呵”
白灵吓得“啊啊啊”的窜到李雪闻背后,李雪闻一个劲安慰他“不怕”,“出不来”,“这有什么可怕的”,然而自己也面色发白,脚步凌乱。
走在前面的小何笑笑,很甜的笑容在昏暗走廊,明亮的玻璃照出光线下光怪陆离。
“不好意思哈,这路规划不合理,我刚来医院也吓得好久不适应呢。”
第二个娱乐室关着灯,内里大物件轮廓模糊;第三个娱乐室有医生在弹钢琴,很悠扬清净的曲子,若非横竖躺了一地或傻笑或嚎叫的患者的话。
最后第五个娱乐室不是透明的,面积是之前的两倍,虚掩着门,小何轻轻敲门:“徐主任。”
“进。”
却见徐主任背着手背对他们,在他面前,是铁栅栏围住的另一半大屋子,里面活动着很多人。
仔细看去,里面并排很多课桌,像学校里那种。
患者们全是女性,有围着桌子吃饭的,也有凑一团不知道干啥的,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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