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两个人以为可以就这样度过一生,只是偶然去镇上买年货,叫老家的仆人瞧见了,回去禀告我父亲。”
陈殊问:“那后来呢?”
李纵云摇摇头:“我问了祖母身边的老嬷嬷,只是她不肯说,只知道两个人都死了。后来,我五岁的时候,被祖母接回了李家。当初二叔私奔,家族深以为耻辱,便宣称他得了疾病去世了。祖母接我回去,便只有充做我父亲的儿子。我小时候不记事,也一直以为他的确就是我父亲的。”
陈殊心里一惊,都死了?怎么死的?陈殊望着李纵云,只觉得万分心疼,这个真相只怕他自己是问也不能问的,抚养他长大的是现在的祖母和父亲,自幼相伴,幼承庭训,即便是问出了真相,他又能怎么办呢?
李纵云道:“现在的这位夫人是父亲后娶的续弦,我十几岁的时候,承蒙她的指点,才知道我亲身父母的事情的。那时候,只觉得在家里度日如年,便跑出去读书,读书读着,便参加了革命军。”
这几句话,虽然稀松平常,但也可知,当时十几岁的李纵云知道这件事,便如同天塌了一样。
陈殊伸出来,握住他的手:“不要紧,都过去了。”
李纵云既然要说索性都说干净了:“还有上次在国宾馆吃饭,遇见的那位董处长,他嘴里说的那位未婚妻,的确是一位一起长大的表妹。只是后来,她突然给我写信,说自己已经心有所属,希望我退婚,成全她。我当时还在读书,心里想,现在都民国了,干什么做这样的包办婚姻,不过是重复悲剧罢了。便写信回家里,叫父亲退婚了。”重复悲剧,重复谁的悲剧?自然是他亲身父母的悲剧了。
陈殊点头:“原来如此,那这位表小姐,还挺勇敢的。”在这个年代,敢这样做的,特别是生长在一个封建的家庭,真的是很少的,很勇敢的女孩子。
李纵云自嘲笑笑:“谁知道,那封信竟然不是她写的,是我的继母叫人冒充了笔迹,送来骗我的。那位表妹,后来嫁了人,只是过得极不好,从家庭中叛离出去,一个人带着儿子生活。我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叫人送了好几次钱,都被退了回来。”
李纵云说到这里,长叹一声:“我只恨我自己当时太蠢,轻易叫人欺骗。这样的家庭,连我自己也不想回去的,在一开始,自然没想着带你回去。更何况,那时候你对结婚的事情老是推脱,我自然不会冒昧带你回去。小五从小在李家长大,我父亲的吩咐他不敢不听,这是我的失误。”说着很庆幸:“还好,还好,没有出事!”
陈殊泪水朦胧,哽咽道:“其实也就是当时生气,你父亲让我劝你,也是担心你的安全。至于那位夫人,我只怕贸然得罪她,让你以后夹在中间难做。既然你都不在乎,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委屈的。况且,谁也欺负不了我。”
李纵云见陈殊哭了,反倒笑:“傻丫头,我有什么难做的?我是男人!”
陈殊问:“那位夫人为什么要这样与你作对?”
李纵云想:“大概是觉得我是李家独子,为了家产吧!如果叫我弃家而去,那么家里的产业,将来不都是她的了吗?不过她自己被礼教所误,现在竟然也把礼教当做武器,来制裁别人。”
倘若一个男人肯把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柔弱展现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那么他一定是极爱、极信任那个女人的。
陈殊心里暖暖的,问他:“你被骗了许多次,怎么这么信任我,把这些都告诉我?万一我也是坏人呢?是骗你的人呢?”
李纵云笑笑:“你哪里会骗人?我第一次见你,就仿佛上辈子已经认识了一样,很熟悉的感觉。”
两个人一个哭,一个笑,闹腾了到了后半夜。李纵云这才走出陈殊的房间,睡觉去了。
这天风雨太大,船家不敢过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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