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透亮,风过却是心动。
婵娟面上挟着三分笑意,佯装愤怒地瞪了来人一眼,声音中却含了抑制不住的娇嗔:“府君大人不是明日才能到邺城么?今夜得见,婵娟倒是颇为惶恐呢。”
曹丕见她如此,只将胳膊收得更紧,一路的疲乏困顿此时竟全数消失了,只见他唇角一勾,声音悠悠淡淡:“本公子倒也想明日再回,可听闻这府中总有人在念叨自己,我听得烦了,也就顺便早些回来瞧瞧她。”
两人虽皆是思念在心头,却偏偏都不想让对方知晓自己的苦处,只把一切都描述地云淡风轻。婵娟抬头,对上曹丕那在夜色映衬下显得尤为黑亮摄人的眸子,手指抬起,抚上他沾了丝夜露的鬓角,心中知他连夜奔回邺城的疲累,口中说的却是:“你若是再这般邋遢,我便要嫌弃你了。”
曹丕却定定瞧着她,扣住她有些纤细的手腕,声音是独有的低沉与压抑不住的心疼:“娟儿,你又瘦了。”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却又偏偏不肯与我提起半句呢?
婵娟见状,忙有些慌乱地抽回被他攥紧的手指,口中干笑两声:“你们这些男子,不是都喜欢什么弱柳扶风的娇嫩姑娘么?”
曹丕闻言,竟还当真皱眉思考了一番,“娇嫩姑娘倒是真,不过在我们这般年岁,你也算不得娇嫩了罢?”
婵娟闻言气血猛然灌顶,双手狠狠捏住他胸前的衣襟,眼神危险地一眯。曹丕见婵娟鼓起脸蛋来即将暴走的模样,这才笑笑,将面前人一把抱起,稳步向室中走去,竟还在她耳畔边走边道:“如此看来,也只有本公子愿意收下你了。”
婵娟嗔怒地瞪上一眼,却在瞧见那人的模样时,霎时间忘记了所有的动作。曹丕此时正笑得眉眼俱开,似乎被婵娟的反应逗得开心,平时总会微蹙的眉心此时竟是彻底舒展开来,明明上过无数次战场,却还是面若冠玉,笑似朗朗春风,也不知这人到底是如何保养的。
似乎感觉到婵娟在瞧着自己,曹丕低头,在她唇边温柔轻缓地厮磨片晌,这才对上她的眸子,声音宛如灌了美酒般醉人心脾。
他说:“既然如此,那就乖乖留在我身边,好吗?”
原来,他还在害怕
婵娟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却是有些发凶地反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对本姑娘始乱终弃不成?”
曹丕险些失笑出声,见婵娟还是一脸“受伤”地凉凉倚在自己肩头,这才禁不住将额头凑上前去,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真诚贴心:“傻瓜,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相信我”
只感觉那人一脚踢开房门,又反身将门勾上,然后自己便被他稳稳当当地放在软塌中央,曹丕略带些凉气的外衣贴上婵娟的手臂,那人的玉手还游荡在自己的腰侧,然后轻轻一挑,她的外衣就尽数脱落,只勉强留下一件月白色的里衣。
婵娟望着那人眸中的点点焰火,脑中却猛地记起张仲景之前与自己嘱咐过的话来。这段时日,她还是莫要行这房事才好,她还要为自己留着这条小命,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留在他身边继续陪伴下去。
感觉到那人细密缠绵的吻纷纷落下,烙在她肩头,贴在她前胸。婵娟心中挣扎良久,这才轻轻抬手,捂上曹丕有些泛红的双唇,道了声:“子桓,别这样。”
至少,今夜不可以。
似乎不可置信一般,曹丕眸中的火焰逐渐暗沉下去,手指搭上婵娟细白的手腕,只问了句:“为什么?”
婵娟极为尴尬地笑了笑,平日里伶牙俐齿的感觉此时竟无论如何都找不回来。说是自己身体不好,那他便定会追问缘由,若是让他知晓了流产一事,他的痛苦愤怒,婵娟是可以预见的,更别提还有叡儿,若是他因此狠狠处置了叡儿,倒又成了她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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