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裤子上摔过的痕迹,动作自然。
“疼不疼?”
“不碍事儿。”
他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凑在唇边吹吹:“痛痛都飞走咯。”
小的时候摔了跤,父亲也会这样蹲下来拍拍她的膝盖,然后说:“痛痛都飞走咯,安安不疼咯。”
而凌初是除了父亲外第二个人。
安思危心头一暖,忽然间有了异样的情绪,好像是从前没有过的,好像自己没那么讨厌他了。
因为他也只是一个17岁少年,虽有着自己的脾气和冲动,可是并不坏。
“我以为今天等不到你了。”
“其实你知道我不会来。”所以安思危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一直等下去?”
“也许有奇迹呢。”少年的眼里有星星,“我愿意等一个奇迹,例如现在,例如你。”
安思危望着他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从他转班开始,每一天都莫名其妙的围绕在自己身边,并且霸道不讲理,处处爱招惹她。
说出来的每句话都好像在开玩笑,她从来都没有当真过。
可是现在,他说得这么虔诚,连标点符号都是认真的。
这一刻,她嘲讽早恋的内心竟然有了一丝挣扎和不确定。
少年手里还拿着电影票,“虽然没看成,但这张票子我得留着。”
“可以看其他的。”
也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少年难得反应变慢。
“走吧。”
她正想进影院时,凌初伸手忽地抱住她,把脸埋在她羽绒服的帽子里,安思危一愣,呵斥道:“你干嘛?”
“我冷。”
他发出闷闷的鼻音,听起来像是感冒了。
这个样子的凌初是她没有见过的,他从来都是最嚣张跋扈的那一个,是大家得罪不起的恶魔凌,可现在当他褪去了这样的外壳,他就只剩下可怜。
“小王子变成了一个很可怜的人,很可怜,没有人爱他了。”
甘棠的话在她耳边回响起,她磐石坚硬般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软了下来,伸出手也抱住了他。
“冷死你活该。”
僵硬了许久的身体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出口,他轻声笑了,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惹得她频频跳脚。
“谢谢你能过来。”
雪花又零零散散飘了下来,落在发丝上、衣服上,积落在脚边,而那对少年少女在影院门口相拥,成了一幅路人眼中最美的景。
这是凌初和安思危17岁的青春,是那年冬天唯一的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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