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的肌肤,直直往上窜。
可他没有醒来,仿佛方才的动作只是因为在梦里饿了,所以顺手抓了一只大鸡腿子。
苏含一手被他牵着,脊背僵直,也不敢贸然缩回手,怕把他弄醒。
纪澜生的起床气很暴躁。
时间流速好像变得异常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成倍地放大。
安静,安静。
夏夜的蝉鸣,指针滴答滴答游走的声响,笔尖落于纸上的沙沙声,都毫无遗漏地闯进了耳朵——
以及,胸腔里心脏的跳动声。
直到下课前,男生梦中呓语般地对她说:
“以后不用那辛苦,有我养你啊。”
她怔住。
仿佛有些什么,在心底缓缓地,像墨水滴落纸张,一点一点地晕染开来。
下课了。
学生逐渐离席,偌大的课室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
苏含看着那只握在自己腕上的手许久,低声道:
“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你养?”
男生没听见。
睡得正香。
苏含单手动作缓慢地收拾着课本和笔,忽而有阴影由远至近来,在她面前停下。
眼皮底下是一双男士皮鞋。
“你是苏含?”宁川问。
苏含望去,愣了愣,“我是。”
宁川用下巴指了指外面:
“出来一下。”
苏含很喜欢纪老爷子和沈宁。她老家距离红枫市足有三千多公里,独自来到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上学,是纪老爷子和沈宁给了她亲人最大的温暖。
刚进门,沈宁亲昵地牵着苏含在沙发坐下,拍拍她的手背:
“昨天刚回国今天就过来,累了吧?”
“不累呀。”
苏含摇摇头,把买的水果递过去,沈宁疼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婉地笑,“你这孩子,来就来,当自己家就行,还带什么水果。”
纪老爷子杵着拐杖走来。他今年六十五岁了,但人还是很精神,脊背直挺,看见苏含来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小含来啦,饿了吧,等会就吃饭了。”
看了眼楼上合着门的书房,纪老爷子又道:
“让人去喊堇年下来吧,老是顾着工作怎么行。”
苏含眨眨眼:“堇年?”
沈宁笑说:“就是你纪哥哥呀。”顿了顿,反应过来,“噢,也是,那时候你还小,堇年又老是待在公司里,你应该不太记得他了。”
苏含点点头。
她确实知道纪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但她对纪澜生印象比较深。纪澜生只比她大四岁,小时候稍微高她一点,经常耍着她玩
至于另外那个比她大十几岁的哥哥,她唯一的印象就是,一双大长腿
毕竟以她八岁时的身高,还没有那位哥哥的腿长呢,目光所及之处,只能够上他的腿。
长相什么的,早就忘了。
上好了菜,纪老爷子和沈宁带苏含到偏厅餐桌坐下。
纪老爷子望了眼挂钟时间,脸色不太好看,嘀咕了句:“这臭小子怎么还不到家,含含都快被饿死了。”
被纪老爷子以为要饿死的苏含:“”
过了半会儿,苏含猛地反应过来纪老爷子口中“臭小子”所指,心里咯噔一声凉了半截,正想开口问,大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穿着简单随意的休闲服,一手懒散地插兜,另一手指尖叮叮当当地转着车钥匙。
碎发软软地搭在他的前额,长眉走势利落又干净,深深的眼窝处是一双黝黑而凉厉的丹凤眼,眼角内勾,眼睑的弧度先下弯而后上翘,朝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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