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和南方的很不一样,林璟从前在南方的时候,十一月还可以一件卫衣就直接出门。
可北京的十一月,居然已经下起了雪来。
那天早晨醒来,她掀开窗帘,见到窗外的那棵梧桐已被厚厚的雪压弯了枝桠,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几回下雪,她尽力去回想孩提时代学过的有关雪的词汇,譬如白雪皑皑,鹅毛大雪,银装素裹好像就想不起来了,雪这个字,仿佛是她熟悉的陌生人。
林璟想把这一份激动分享给身边的人,她将还在沉睡中的林言摇醒,“林言林言,下雪了!。”
林言顶着勉强睁开一双眼,给她留了一条细细的缝,“哦那这两天很冷啊”
她把身上的被子裹得紧了些,然后翻身继续睡。
林璟强忍住了扯走她的被子,并把她从床上拖起来共同赏雪的冲动,转向自己的下一个目标,莫暮雨。
大概三个人之中只有林璟这个南方人看到下雪会这么激动,她差点忘了他来自哈尔滨,那个又名冰城的城市。她只在母亲的相册里看到过那个地方,路安实实在在地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只熊,后面是五彩斑斓的冰雕。冰雕本身自然是透明的,它们的颜色来自于边上炫目的彩灯。
这不过是下一场雪罢了,而他的故乡的冬天本就是纯白色的,对于她而言极其奢侈的东西,在他那里唾手可得。
她一下被扫了不少的兴。
林璟忽然的沉默让莫暮雨意识到对方的异常。他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终于想起在机场那一次林璟对于他故乡冬天的向往,及时进行了补救。
c大的操场上已经是人头攒动,北京这一场雪下得很大,本来绿色的草坪已经全然不见,和南方一脚踩下去全是水的雪不一样,北京的雪,一脚下去,是那么分明的脚印。
“莫暮雨你的脚怎么那么大啊!”
“莫暮雨你过来呀。”
“啪”一声,莫暮雨身上那件黑色的羽绒服的胸口出现了一滩白,罪魁祸首朝他吐了吐舌头,又好似因为太冷,她立马合上了嘴,却仍旧实实在在地吃进一口冷风。
“嗝真的好冷啊嗝”
林璟不喜欢戴围巾,不喜欢戴帽子,也不喜欢戴手套,莫暮雨在楼下见到她的时候也是一惊,她只是在昨天的卫衣外面加了一件大衣,脚踝也仍旧露在外面,可以看见她黑色的浅口袜。
“走啦走啦。”
他不肯,伸手就要把脖子上的围巾给她,顺便脱下手套想给她带上。
林璟是着实讨厌这些东西的,她只觉得这些就是累赘,戴着手套做什么都隔了一层布,那是对她的触觉的侮辱。这样的执迷不悟带来的结果就是还未等到两个人能堆起雪人,她已经被萧瑟的北风刮的不识南北。那风就像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她的脸,她甚至怀疑自己可以在莫暮雨眼前被当场毁容。而手上也从雪白变成了通红,连接着手和脑的神经细胞们也被冻的反应迟钝,五分钟后,她就已经无法用自己的双手再捏起一个圆圆的雪球再去攻击他。
莫暮雨是又生气又心疼,林璟死活不肯要手套,却对他的脖子垂涎欲滴,她试探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他那脖子里——那是免费的暖手宝。
“咝——”林璟的手堪比冰块,他自己都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却不舍得让她离开。
这是林璟母亲对于父亲的惯用招数,父亲总是一边鬼哭狼嚎,一边心甘情愿地甘当母亲的热水袋。
她把同样的招数搬到莫暮雨身上,抬头,睁着自己那一双无辜的眼去向他索取。莫暮雨一声不吭,也用自己的双眼回应。她解读了他的目光,至少她读到的是“你喜欢我的脖子你就拿去用好了。”
她很满意这次的任性。
可她还是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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