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儿子的目光,她冷不丁颤了颤,又忙道:“大不了以后妈呀,再也不掺合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了。这孩子生不生的,其实也得看父母缘对不对?这有缘分吧,他迟早会来,这没缘分吧,他来了……也留不住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高如兰在她面前停下,陆爱莲摸了摸胳膊,下意识后退了步。
这话难道说错了吗?
“我问你,”高如兰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瞬不瞬地盯着陆爱莲皱的满是菊纹的脸:“到现在,你对恬甜还是连一分一毫的愧疚都没有吗?”
赵江在高如兰背后拼命打着手势,门口挂着的廉价小镜子照出来他的样子,像一场滑稽的默剧。
“啊,啊?”陆爱莲忙不迭应了两声,匆匆道:“恬甜?恬甜那也是我亲孙女,我怎么会想她不好呢?小河干出这事确实不对,可我也不好说她呀,她现在都坐牢了,你,你总该满意了吧?”
说了这话,陆爱莲心中却不甚高兴: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死都死了,难道还要人用命去偿她不成?
哪里又配呢。
高如兰长长的吐出一口郁气,闭上眼睛许久,复又缓缓睁开。
赵江心里忽然一空,有些慌张地看向和自己结婚多年的女人,他伸手想抓住对方,却只捕捉到一团空。
“你当然不会盼着她不好。”高如兰轻飘飘道。
赵江下意识想向她靠近,却又被那一身寒气冻住。
陆爱莲懵道:“你什么意思啊。”
高如兰冷觑着面前这个又蠢又毒的女人,忽然松了脸上的表情,陆爱莲一喜,还以为说动了她。
“以后……”陆爱莲正酝酿说辞。
“你人老健忘,脑子也不中用。”高如兰把手里的医院报告在她面前展开,一字一句,几乎耗尽全身气力:“看来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情——”
陆爱莲避开报告,心虚瞪她:“什么?”
“赵江已经废了,而赵家唯一的种现在也毁在了你的手上。”
赵江脸色苍白。
“恭喜,”高如兰笑:“你们赵家绝后了。”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高如兰道。
瞿英连忙笑笑:“啊没关系没关系。”
高如兰忙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匆匆走到一边,瞿英识趣的没跟过去。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高如兰的情绪似乎很激动,距离隔得有些远,瞿英只听见了几句争执,一转头发现高如兰的身体颤得有些厉害,她也不管什么非礼勿听了,连忙赶过去扶人。
高如兰深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起伏不定的胸口才慢慢平复下来,她再也掩不住疲惫的神色,颓然摔坐上台阶,一下子快苍老了十岁。
也不好问发生了什么,瞿英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女人坐在石阶上,眼睛通红。
“他们要我撤诉。”她突兀地出声,嗓音尖锐,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里,早知道高家那群人是什么德行,这次绝对不会再有任何心软。
撤诉?瞿英吃惊,外孙女都没了还能撤诉,这心胸得多宽广啊。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高秀……已经触犯了法律,会不会收监不是你撤诉就能够决定的,上头这方面抓的很严。”瞿英隐晦提点了一句。
高如兰张了张嘴,脸上是要哭不哭的表情:“我知道了。”
进看守所的时候是早晨,出来的时候大太阳高高挂在头顶。
和瞿英告了别,高如兰一个人沿着人行道走,身披烈日,走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也没把包里的太阳伞拿出来的打算。
包里的手机又响了,她迟疑了一会儿才拿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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