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小男孩的坚定。
她曾经在另一张极为相似的脸上看见过近似的表情。
她忽然笑了下, 且是她很少在云哥儿面前露出的豪气与洒脱并重的笑,“你保护不了我。你若是跟着我, 你只会变成一个大魔头。而我不需要另一个魔头。”
云哥儿被她的笑晃了眼,只觉满室生辉。
他的目光还是儿时的那种纯粹的, 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可他也听见了珈以的话,脸上的神情就落了下来, 显得寥落又凄凉。
“你若是想护着我, 得当一个大英雄才够。”
珈以看着云哥儿的脸色因她的一句话又重新生动起来, 不等他问出口那句“为什么”, 就先和他说了缘由, “我年少时, 也曾信誓旦旦说要当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可如今, 我在如何想要变成那样的人,也做不到了。”
“我救了你, 你若是想报答我,就帮我实现这唯一的愿望好不好?”
“日后我与旁人说起来,也能说江湖上的那位最赫赫声名的大侠, 我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还曾叫过我女侠姐姐。”
她这话,已将两人说得很是亲密了。
云哥儿的神情越来越坚定, 他望着珈以, 新换了个誓言和她保证, “那日后我成了大侠,我就护着你,再不许旁人骂你,或者叫你‘妖女’。”
他的小脸上总算是沾了几分喜色,如桃花灼灼,不曾被风雨摧残殆尽,“我原先的愿望也是如此,阿娘也曾如此嘱托我我会做到的!”
最后五个字,他说得认真且坚定。
珈以举起手掌,笑着瞧他,“那我们击掌为盟。”
云哥儿已兴匆匆地抬了手,临击掌却又一顿,手微微蜷曲握拳,仍旧贪心地想要她一个保证,“那你我在东极拜师后,你能来看我吗?”
怕珈以拒绝,他又急急补充,“就像你之前来我家看我那样,你只要记得来就好。有你看着我,我我知道有你在看着我,就更不会出错了。”
他满眼期待,却又含着几分怕给人添麻烦的羞愧。
珈以举着手,答应他,“好。”
按着珈以原本的打算,他们次日就要启程去东极,可云哥儿那泻药一吃,到底体虚,两人就在这磨蹭了三日,却没想到正好赶上东极来此招徒。
珈以想着云哥儿后来能入了东极那在江湖上最为人称道也最难惹的玄虚宫门下,就是被那玄虚宫门主,他阿娘那边隔房的叔叔,他得叫叔祖,后来却叫了师傅的尘虚道人看中,又念着他的身世,破例收了他为首徒。
因这“破例”来得突兀而无预兆,云哥儿受人嫉恨,倒是受了好些奚落。直到他后来彻底扬名,都还有人在说,他是凭着裙带关系投入了尘虚道人门下,这一身的功夫,多半也是尘虚道人传给他安身立命的。
后来尘虚道人突然离世,云哥儿更是背了硕大的锅。
但若是能乘着选徒,与人一道被收入东极门下,离内门大选还有一年,便是内门大选时尘虚道人看中了他,他也有时间展露天赋,被选中就显得没那般突兀。
可这样难免会有些意外,且多嘴之人也不一定不嚼舌。
珈以思索着难以抉择,干脆找了云哥儿,给他举了个例子,让他自个选择,“若是你面前有两条道,一条笔直顺畅,直通青云,却要时时被人诟病谗言,另一条曲折艰难,意外丛生,大半要靠你自己走。云哥儿你选哪一条”
那晚珈以与水匪打斗,虽未伤了人,可院子却还是毁了些许的,珈以将那得来的银子给了五十两云哥儿,他拿着去给老大夫,老大夫却执意不肯收,云哥儿思索一二,这几日身子转好,便去帮着药童处理药材去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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