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是空旷的大街。
她一声轻笑,好似浑不在意二人手中的长剑,等待着二人近前。
有前车之鉴,如此两名黑衣人反而更加狐疑。
庄一念估计着她手中短剑能够攻击的距离,与对方二人长剑的攻击范围。
“她在诈我们,暗器定然用光了,若是有暗器,这会儿早就用了!”一名黑衣人对另一人说。
话虽如此,但两个黑衣人谁也不肯先一步上前,只怕步方才那黑衣人的后尘。
而就在他二人相互犹豫的瞬间,庄一念忽然抬手对着那名背部受伤的黑衣人一喝:“看针!”
那人下意识的抬手遮挡,而庄一念那一声不过是诈他而已,在他分神眨眼之间,手中长剑用力掷出“噗”的一声闷响,短剑插入黑衣肋骨之中。
与此同时,庄一念只觉得肩背一阵剧痛,有冰凉的物体从她的身体上划过,同时长被削掉散落在空中,血腥之气在身上弥漫。
她顾不得背脊伤痛,在身后黑衣人欲要再次执剑刺来之时,快转身,按下木盒机关,顿时“噗噗噗”几根银针没入的头脸之中,其中一根正中黑衣人眼中,黑衣人顿时双目血红,遂即如另两名黑衣人一般,躺倒在地
终于
活下来了吗。
“砰”的一声,力竭的她跪倒在地。
肩背上有温热的血流出,她能够感觉到那血好似温泉水一般,不过瞬间便浸湿的她的衣衫。
寒风从她的身边呼啸而过,将她被削掉的长吹出老远,好冷
周遭一片静寂,从来热闹熙攘的洛阳城,似乎因为这突然而至的肃杀,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她知道,在这街衢两侧的房屋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或震惊,或畏惧,或犹豫,或等着看她最终是否会死在这里。
此时的她,好似斗兽场中经过惨烈斗争而险胜的兽,迎接胜利同时,却也狼狈不堪。
身体越沉重,肩背上的伤口剧痛后变得麻木。
她双拳紧握,强撑着站起了身。
冷冽的寒风中,单薄而狼狈的身体摇摇欲坠,好似冬日枯枝上的最后一片叶,只需轻轻触碰,便会随风飘零而落。
“哗啦啦”几声轻响。
庄一念低头。
那一串她一直带在身上的圆方大师的念珠突然断了,木珠散落一地。
她目光凉凉的看着那散落在脚边的珠子。
大师,不是一念放弃了善,而是这世界,背弃了我。
一扇木门开合,一侧的商铺中走出一男子,他手中举着一把扫帚,警惕的盯着庄一念,当看到那三名黑衣人确实已死之时,突然大喊一声:“杀人啦,杀人啦!这个女人把三个人都杀了!”
随着男子的喊声,周边好似凭空突然冒出了许多人,方才看着那三个人对峙庄一念一个弱质女子之时,全都躲避不出的人,此时一个个的站在了她的身边。
议论,指点,鄙夷,畏惧,厌恶
庄一念被人群围在了中间,与那三名黑衣人的尸体一起。
她明明是受害者,可此时在所有人的眼中,她却变成了嗜血的妖魔,只因为她拿起了反抗的剑,只因她最后拼尽全力侥幸而狼狈的活了下来
只因为此,她反而成了众矢之的。
世人习惯同情弱者,无论弱者是善是恶。而经过努力反抗命运的强者,反而要遭到所有人的唾弃。
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什么道理!
庄一念冷冷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那一张张开合的嘴,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好似只有她也一同随着三名黑衣人死掉才是应当。
这究竟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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