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陆瑜一直没有动作,时光像是凝固了一样,我几乎快要当场喊出:
——不要,不要!
陆瑜,你知道戒指的含义,你知道为一个女人戴上戒指意味着什么
你知道的!
不要给她戴上,因为,我喜欢你。
浮华万丈,灯火辉煌。
周围的嘉宾们谈笑着,碰杯,品着香槟,音乐声和酒杯相碰声,像泉水弥漫在众人的耳边。
陆瑜终于一点点从阴暗中显露出来。先是下巴,再是唇,鼻梁,最后是一双幽深冷漠的眼睛,阴影一一从他身上褪去。他整个人微微向前倾,眼底晦涩不明,好像光线都无法照射进去,黑沉沉的,他用着一种又熟悉的,又像是完全陌生的目光,深究般的打量着秦楚。
我紧紧盯着他,紧紧的,心不断提起,落下,再次提起
像是在几个轮回中煎熬。
你会怎么做?陆瑜,你会怎么做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重新抬起眼皮,对着秦楚喃喃说了什么。秦楚一愣,微笑的样子瞬间被定格。陆瑜玩世不恭的一笑,蛮横的拉过秦楚的手。我眼眶一涩,瞬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起来,心急速的往下坠落,。秦楚往后微微一缩,白色的圆形小桌在这拉扯之中晃动了一两下,可陆瑜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深如黑潭,想将那枚戒指强行戴上去
所有的一切,像是一场人间喜剧,在我眼前上演。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本该受到祝福,本该得到恭喜。
然而,没有勇气。
再也没有勇气看完这残忍的一幕。
黑色的狂风再次涌入,垒得高高的香槟塔摇摇欲坠。陆瑜的脸变得陌生而疏离,像是被洒了一层灰色的尘埃,在我的记忆里变得面目全非起来,千万光点在透过玻璃杯折射着残忍而悲伤的微光,仿佛一串串冰冷的讥笑声,在这香槟之夜的上空无尽旋转,我听到命运在上方对着我大声嘲笑道:
——凌影,你看清楚,你从未有过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
——从未。
“凌影——”主持人站在蓝色华丽的站台上,通过黑色的麦克风喊着我的名字。他的脸上挂着能成为这个香槟之夜的主持人的自豪,被这样的国际品牌邀请,任谁都可以描写为履历里光彩的一笔。
多么的荣耀。
今晚的这一切是多么的荣耀啊。
国际香槟代言人,传奇之王封景现身,甚至——我有一种深深的预感:厉睿的封杀一定会被解除,新专辑的销量一定会势如破竹,这就是演艺圈,这就是我的事业,不是吗?
蒸蒸日上,完美无缺,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我望着这盛大的宴会厅。
灯影绰绰,美酒佳肴,璀璨炫目。
转身。
在摄影机的特写下,露出我入行以来最完美的一个笑容。
晚礼服上残留着香槟的污渍,钻石项链上还有黏入肌肤的酒渍,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一切都不重要了。我握住香槟杯,金黄色的液体里,有细小漂亮的白色泡沫不断翻涌,而我端得它们稳稳的,犹在平地。
无数关切的,友善的,微妙的目光纷纷投射在我身上。
他们或许看见了裙子上的酒渍,或许看见了珠宝上的污渍,又或许更看见了大庭广众之下——陆瑜为秦楚戴上戒指的那一幕。金色香槟的气泡声和小提琴声不断在上空盘旋盘旋,为这场盛大的夜晚拉出欢愉的最强音。
我一步一步走向站台。
脸上挂着最冷静的笑,雪白的裙子随履而动。
每走一步,珍珠色的鱼嘴鞋鞋跟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发出极其清晰的嘀嗒的声音。
这条路这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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