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见状,急忙说:“谁知道这个小丫鬟是不是与你串通好了的!王夫人一不在人世,你就怂恿她来诬陷王夫人,真是居心叵测!”
“琏二奶奶,你可不能这样诬陷我啊。”赵姨娘收了心神,缓缓说道,“我对贾府,一向是忠心的,却还要受此不白之冤,原来一个离了世的,都比我重要一百分。”
此时的雨儿有些按捺不住,膝行到王熙凤面前泣道:“琏二奶奶,这件事是王夫人亲自吩咐我做的,当时你也在场,你可还记得?”
王熙凤忙往后躲,斥道:“你别攀诬我,我何时看见王夫人给过你什么东西了?”
雨儿哭喊道:“你当时也说‘贾环可以算的上至头至尾不得人心的一个主儿了。他在贾家本是正经主子,即使是庶出,因为父亲的缘故,也顺理成章成为世袭爵位的第三继承人,理应是众人巴结攀附的对象。然而,正由于他的客观存在是宝玉继承家业的潜在威胁,我们必须除掉他,况且老太太不喜欢他,你们可以随意处置他’所以,我才接了这差事,你好狠的心,竟然不承认!”
雨儿双眼圆睁,满目的怒火,让她原本瘦弱的样子,多了三分可怖,连王熙凤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心有余悸,但她仍然是淡淡的对着赵姨娘说道:“赵姨娘,你口说无凭,想怎么说便怎么说,谁能做证人?”
“琏二奶奶!这雨儿便是证人!如果你非要王夫人当证人,那我们的确是没有证人了!”赵姨娘语气中有几分委屈,另外,黛玉此刻沉默不语的样子像是默认了她的行为。赵姨娘想想,当初薛蟠做生意回家,给宝钗带了许多东西,结果宝钗把这些礼物一人一份,一个不少地分送给了众兄弟姐妹。贾环居然也得了一份,若是那林丫头,她把他们娘儿们正眼也不瞧,哪里还肯送他们东西?可是今日,林丫头居然也没有坏她好事,的确让她高兴。
王熙凤却又想出了对答之语:“赵姨娘,谁不知道王夫人的丫鬟彩霞与你的环儿是相好,谁知道这个雨儿是不是也对环儿有情呢?”
“琏二奶奶,你可不要这样说,照你这种说法,王夫人那里的小丫头们,岂不都成了我环儿的心腹?”
“青缎灰鼠褂。”雨儿开口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抬头看了怔愣的王熙凤,以及一脸无辜的赵姨娘,“我记得去年开春的时候,王夫人穿着这件青锻灰鼠褂!。”
王熙凤仔细想话中含义,浑身一个激灵,她和王夫人居然大意了!但是,她仍然不乱阵脚,“张妈妈,掌嘴,叫你乱说。”王熙凤淡然吩咐。
“琏二奶奶这是要屈打成招不成?”赵姨娘一脸笃定。
“老太太,您知道我和王夫人的品性的,王夫人她素来吃斋念佛,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王熙凤一脸镇定,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给我狠狠的掌嘴,我倒是看看她嘴硬到什么时候。”
张妈妈二话不说过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耳光,打的雨儿涕泪横流,她边哭边说:“老太太您可忘了吗?这布偶上的花纹,正是王夫人那青锻灰鼠褂上的布,我可没有乱说!如果不是王夫人自己剪了自己的衣服,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敢动她的衣服呢?”可张妈妈仍然不住的打,打的雨儿面颊肿得老高,才住了手。
“雨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我便不追究你的过错。”王熙凤静静地打量她,笑着给她承诺。
雨儿一时有些犹豫,便听得雪雁在一旁惊呼:“老太太,可怜了王夫人!怎么她身边净是些手脚不干净的?这个雨儿竟然偷了王夫人的褂子,真是胆大包天!”
黛玉听闻此言,气的差点倒仰,这个雪雁,到底是什么时候加入王熙凤阵营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嚣张?这事明明可以揭过去,她却偏偏插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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