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汉口“三济堂”茶楼有一副对联，堪称精妙：

    济天济地济人泡好一壶茶

    得趣得雅得真品茗众口香

    这天上午，德顺茶馆蔡掌柜得知农庐来汉口，就专程来到“三济堂”茶楼品茶。

    蔡掌柜已过而立之年，长得精瘦，据说颇通些拳脚功夫。所以蔡掌柜的德顺茶馆自然是平平安安，顾客喝茶自然是踏踏实实，生意当然兴隆。

    德顺茶馆其实并不大。主雇共三人，属于小买卖。蔡掌柜自管账目，其妻二十有余，有几分姿色，为人热情大方，负责迎来送往。

    农庐和蔡掌柜已落座，开始品茶，这时，茶楼忽然闯入一个彪形大汉，高声喊道，“拿茶来。”

    这彪形大汉一只脚踏在地上，一只脚如弓踩在板凳上，一点一点的，那样子颇为剽悍，嗓门大，声音粗，听口音，像是黄河一带人氏。

    小红姑娘一激愣，用眼光一闪农庐的，见农庐端坐不动声色，便笑吟吟道：“请您稍候，茶就来。”连忙端上茶。

    彪形大汉二话不说，接过茶杯，喝起茶来。刚喝一口，就“呸”的一声！一口啐在地上，嚷道，“这是什么茶？”

    只见彪形大汉手一扬，茶盅“呼地”飞了出去，正中一扇窗棂，茶盅立即破碎，随即又一掌击打在桌面上，茶壶一跳，嘴里还不停地嚷嚷，起身就要离去。

    蔡掌柜抢先一步上前：“仁兄请留步。”随即作一长揖，“小弟这里”说时迟那时快，冷不丁飞起一脚，那彪形大汉应声倒地，“哎哟”地叫了一声。

    此时，茶楼里，从不同角落发出一阵“嘘”声。

    蔡掌柜冷冷一笑，手指农庐，对着彪形大汉大声吼道，“叫他爹！”

    彪形大汉赶紧把农庐叫爹。

    蔡掌柜板着脸说，“声音小了，听不见，再大声叫他爹！”

    彪形大汉乖乖地大声又叫了农庐一声爹。

    于是，蔡掌柜大吼一声，“给老子滚！”

    彪形大汉连滚带爬地滚出了茶楼。

    众茶客目睹眼前这一幕，个个喝彩，随之哄堂大笑。自此，蔡掌柜威名大振，他的德顺茶馆愈加火红。

    农庐谢过蔡掌柜，蔡掌柜一笑，“小事一桩。”

    汪秀才已经熟悉茶楼了。这会儿正在二楼转悠，他说道：“这下棋是茶楼的好营生。”

    农庐笑答：“确实不错。”随后，接着说道，在茶馆里，有句俗语，叫做无棋不“彩”，有时一盘棋能输去一个月的薪水呢。

    汪秀才一惊：“那不影响过日子吗？”

    农庐笑道：“算是小赌，还好。”

    确实如此。并不是所有人进茶馆，都要花点茶钱，比如，有几个棋艺高超的棋友，整日混迹茶楼与人下棋对赌，就不用花钱买茶的，这是茶馆专为招揽棋迷进门，唯一用了心思的地方。

    因为这时还带有以棋博“彩”的社会风气，是极为普遍的一件事情，上至资本家、富二代、大学教授，下至公司职员、码头工人等等，都不认为用棋赌博会对风雅本身有什么妨碍。不过，下“彩”棋毕竟不同于坊市间的赌档，棋迷是自发的，将赌钱的数量控制在不影响正常生活的范围内。说白了，也就是娱乐一下的意思。

    这下棋的“彩头”有这么几种算法：

    以子论，按双方事先达成的口约，输多少子给多少钱，比如一分一子，一毛钱一子等等。

    或者以胜负为底，再加上胜子数的，比如两边谈好，盘底为一毛，输一子一分，有一方输了十子，那么金额就是两毛钱。

    或者包圆制，即一盘棋无论胜负多少子，只给一笔事先谈好的“彩头”就行了。

    因为这个“彩头”，茶楼里的每盘棋是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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