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活这十多年来,看的大多是别人来抱大腿,今天这些人却是来下脚的。哭吧,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重弘用这一辈子最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我重家乃是世袭侯爵,我的父亲曾有从龙之功,我的弟弟是正二品朝廷大员。不可能,不可能”他曾经还以为他的弟弟可以入阁拜相,他自己都才刚升了官,乌纱还没戴热,他们家是这个朝廷不可或缺的,皇帝不可能这么对他们。
那锦衣卫指挥使只用一个动作告诉了他什么叫凡事皆有可能,他踹了重弘一脚,“啰啰嗦嗦什么,安静待着,天这么冷,早点抄完我们好早点回去。”
这一幕,重锦太熟悉了。让她错愕的只是它比她想象中的要提前了半年。
在勉强自己压抑住惊愕和恐慌后,趁着没人注意,她把跑到一株梅花树后,把随身携带的地契c房契和新钞图样塞进了亵衣。
她清楚的很,等他们抄完了家,会把他们这些人身上的外衣也扒下,到时候藏什么都来不及了。
四个时辰后,家总算是抄完了。阖府上下奄奄一息。
除了八岁的重桓,重家的男人们都被戴上了镣铐,连夜就押到衙门里关着了,只等着天一亮就上路,往北疆充军去。女眷们不论老少,全都被贬为庶人,整个府中哭声一片,好不悲哀。
更悲哀的是,这金碧辉煌的侯府也不让她们住了,她们被赶出门的时候,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而重锦的宅子还没建好。
重锦几乎是重蹈了上一世的覆辙。
幸运的是,她手中还有一份新钞的图样。
重家一夜之间变得一贫如洗,宅子没了,身上连穿的衣服都没有。
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些好心人。
跟上一世一样,重家女眷被赶出门后,老太太得到了故交的救济,一家女人终于有了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此外,老太太另借了一笔钱,一部分用来遣散了所有的家奴,一部分用来打点押送重家男人的官兵,剩下的一点用来维持家用。
这些钱,几乎已经是她所能借到全部了。重家不是平白无故家道中落的,而是被天子抄家的,他们是罪臣之家,皇帝不要这一家女眷去充了官奴,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有几个人敢在皇帝抄家的第二天就给他们塞银子?这不等于宣告了跟罪臣之家有牵连吗?
所以,饶是二品诰命夫人的重老太太,得到的救济也实在有限,还都是偷偷摸摸的。能得到这些,已经很是不易了。
姜氏和王夫人都出自官宦之家,自然也能从娘家得到一点救济。只是树倒猢狲散,她们得到的救济,自己都私收着了,吃穿用度也都还是使着老太太借来的银子。老太太精神不济,也顾不了太多,只她们说没银子了来要钱,总不能不给。
按说重家被抄了,姜氏和王夫人大可返回娘家,可这两人的家里都很现实,来去几封信,大致意思都是重家才出了事,未免皇帝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一怒之下央及了池鱼,也不叫她们回娘家,连接济的银子也不敢多给,生怕又被人嚼了舌根。
如今,重家人住的宅子是赁来的,还是个老宅子,比重府小了很多很多,哪怕是没有了仆人,重锦一家人也住得很是拥挤。一家女眷的吃食也大不如前,头几天还可见点荤腥,后来便跟普通百姓一般了。
一个多月后,老太太借的银子也剩得不多了。姜c王二位夫人不得不动用自己的银子。重家女眷的膳食由大米馒头变成了稀粥。再不省些,年都过不去了。
这个时候,昔日尊享富贵荣华的夫人和姑娘们,哪里还顾得什么尊荣和体面,一个个行走的饭袋眼里就只剩下了吃。
一日正是重敏饭盛,重萱生怕吃不饱,只重敏才盛了小半碗,手腕便生生地被她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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