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哪代都是笑谈,更何况是官家,这武安侯看来不止是战场上了得,这胭脂水粉中打仗也颇为威风呢。她越想越觉有趣儿,不防身旁一阵赞叹声,打眼往台上一瞧,是八个形态装扮各异的戏子们咿咿呀呀开了场,有人身穿锦袍,有人手拿芭蕉,也有人脚拄着铁拐,头戴八卦帽,还有位仙子身着朝霞服,手持荷花朵开口便唱长生修身道行高,仙名远播动九霄,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着破衣蓝衫,手跨花篮的蓝采和接口唱道:“天官赐福乐逍遥,八仙齐聚献蟠桃。”
那扮演蓝采和的小子重墨油彩之下稚气未脱,却身姿灵巧,面容秀逸。
陶文姜见华老夫人一派欢喜,整个人越发温和慈善,别人或许不知,但陶文姜认得的,台上那蓝采和正是华家三公子华明沦,华明沦常伴华老夫人身边,这在座之人也陆续有人认了出来,不断窃窃私语,若说刚才的赞叹声是为了这八人的扮相唱腔,那现在更是为了捧场,起初还只是叫好,渐渐的就有人将手里的散碎银子,金戒指扔上台去。那华明沦更会凑趣,哪边扔来的金银多,便面朝哪方作揖打把势,随即东西两边,朝官和勋贵竟然斗起富来,争前恐后的向台上撒银子首饰,正热闹,华老夫人身边的丫高声唱词:“老夫人有赏,黄~金~十两!”
台上的华明沦听了,连蹦带跳的窜了下来,跑到华老夫人面前跪下,高喊道:“蓝采和,踏醉歌,领着八仙拜寿贺,多谢王母黄金赏。”
华老夫人笑的前仰后合,连忙让他起来,点着他的头道:“若我不赏你金子,怕你是要再上面骗光你婶婶伯母们的荷包呢。”
华明沦笑道:“只要母亲有赏,别说是黄金了,就是板子,我也得下来如数领了。”众人又被他惹得哈哈大笑。
华明沦一眼瞧见陶文姜,面露笑意,华老夫人注意到了,便道:“这是陶家的姑娘,你要唤她一声姐姐的。”
华明沦正儿八经的作揖喊了声姐姐。
田夫人颇为意外,这华明沦养尊处优,颐指气使,眼里何曾有过他娘亲和大哥以外的人,如今能老老实实喊一个陌生女子姐姐,已然极为难得了,再看看陶文姜的模样儿,不禁暗想莫非上天造物,冥冥之中,大有深意。
华明沦虽然不过十岁,但长留女席总有不便,婶娘伯母拜会一通,也就匆匆离去,绕到了九歌堂后门,有楼梯直上二楼,他穿过厚幕帷帐,在二楼一角的格子间看到了武安侯华明澜,他嘿嘿笑了一声凑到自家大哥面前:“哥,我刚才的戏怎么样?”
华明澜好笑道:“你让我来这里就只是来看你唱戏?”
“什么叫只是唱戏啊?”华明沦丧气道:“我这是八仙贺寿,你没看见娘高兴的样子吗?”
华明澜漫不经心道:“你就是给娘倒一杯茶,娘也会很高兴的。”他撩开窗帘的一角,对着下面一努嘴问道:“那位姑娘,你可识得?”
华明沦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见田夫人给陶文姜抿了抿鬓角,娘亲也倾了身子与她说话,陶文姜指了指台上又说了句什么,将田夫人逗得拍了桌子大笑。华明沦便回道:“她是陶国安的女儿,人可有意思了,会打雀儿也懂战船。”说着又想起了柳氏姐妹的可恶,将两人言行越发添油加醋的叙述一番。
华明澜听得颜色阴沉,这柳氏姐妹固然该杀,可陶文姜的频频出现也很是可疑,不知当真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了,若是巧合倒也罢了,反正他既不怕人说也不怕人撞破,若是后者那他就该让她知道有些墙角是听不得的。
华明沦留意着哥哥的颜色,试探道:“哥哥,娘亲好像也很喜欢陶姐姐呢。”
“你说娘亲也很喜欢她?”
“对啊”华明沦点点头,“午膳都是和陶家人一起吃的,我倒没听说过我们和陶家有过什么来往啊。”
异象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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