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华立刻瞪了他一眼:“什么价值几何,这画最要紧的是其中的意蕴难得,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何况这又是表兄的一番孝心,怎么能用银钱论之。”
方廷瑾讪讪地干笑了几声:“是我俗了,是我俗了。”
苏徵捻着胡须,装着没听见方廷瑾那粗俗不文的赞叹,看着画上的翠竹飞鸟,越看越喜欢,在心里乐开了花儿。
苏徵心情正好,后面的沈氏就使人过来,提议说现在就看看大家的礼物。苏徵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不大一会儿,芙蓉就带着一排仆妇走了出来,屈膝道:“请老爷过目。”
苏徵坐在位置上,看着后头那一排手捧着匣子的仆妇,眼神却被一只由两个婆子抬着的箱子吸引了,他伸出手点了点那只箱子,开口道:“那是什么,打开我瞧瞧。”
芙蓉一面示意那两个婆子上前,一面笑着道:“这是三小姐预备的礼物。”
那两个婆子打开箱子,从箱子里取出一架十二扇的紫檀小围屏,又缓缓把它展开。那围屏的样式虽然寻常,但是屏芯却不似寻常的围屏。十二扇屏风上各嵌着十二幅折枝花卉图。每一幅皆是仿照前人旧迹所绣,又按照所绣花卉不同,题上了前人咏此花的名句。而且那字迹也不似寻常的绣品一般死板,却是拿黑绒细细按着笔草的样子绣在上头,胜在灵动飘逸。
苏徵看了不由抚掌而笑:“真是极好,极妙,不知此物从何处寻来?”
玉裁在屏风后头站起身来,回道:“回父亲的话,这是女儿平日无事,自己琢磨出来的。”
苏徵满意地点头:“好好好,这屏风不要放进库里,直接放到我的书房里去。还有那副《翠竹图》,也一并放过去。”
看过这一架围屏之后,后面的礼物都显得有些失色:沈氏送的是一只青玉莲瓣洗,玉和的礼是一幅自己画的山水图,碧薇的礼是一方琴式绿端砚,沈长华的礼是一只五蝠捧寿开光墨彩山水纹尊。
只有方廷瑾的礼稍稍别致些,他送的是一只玉蝉,倒让苏徵把玩了好一会儿。
经了这么一出,院子里倒是又热闹了一些,苏徵也开始笑眯眯地同方廷瑾讨论起台上的戏来。
不过大概是今日不宜开宴,这院子里欢快的气氛就没能持续过半个时辰。
沈氏才松了一口气,绿梅就匆匆地走到她身边,带来了一个令人十分不悦的消息:“戏班子里的妙官不见了。”
沈氏的表情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裂缝,但她并没有让这条裂缝破坏她此刻怡然的神情,而是不动声色地将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仿佛刚才从绿梅口中说出来的不是什么戏子在府里失踪的消息,而是一个逗人开心的笑话一般。
她含着一丝笑意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派人去找过没有?”
绿梅观察着沈氏的脸色,连忙把自己的神情也装得从容了些:“发现了有一会儿了,班主也是在这院子附近找了找,没有找到,才来告诉奴婢的。”
沈氏的声音冷像是在寒冰里过了一道似的:“谁给他的胆子,发现一个戏子不见了还不立刻来报?”
绿梅见沈氏动了真火,不敢多言,只能低着头一语不发。
沈氏抿着嘴,知道此时发怒也是无用,只得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命人到四处去找,一个外头来的戏子,能躲到哪里去?”
绿梅不敢多言,行了个礼便下去传话了。
两人的声音不高,神色也没什么变化,又加上此刻屏风后面的许姨娘正为儿子讨了老爷的喜欢而高兴,玉和因为陷害不成的事情正在神思恍惚,碧薇则在为玉和而担忧着,竟然都没发现沈氏这边的不对。
只有玉裁若有所思地看着匆匆忙忙地进来c又匆匆忙忙地离去的绿梅,和面上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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