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礼,然后请他进屋里坐。“昨日有位老太来为他儿子求医,先生可怜她一把年纪还为儿女操心,一早就上山去给她采药去了。先生平时早上出门,中午便能回来,请客人稍坐一坐。”童子说着就沏上茶来。虞铨见这童子举止口气,也不与一般侍童相同,自仆人看主人,虞铨越发想见这竹庐隐士。给虞铨沏过茶,童子仍旧拿着书到外头去看了。
虞铨边喝茶边环视屋内,这屋内摆设稀奇。进门照面就是一张大天文图,上面星宿三垣标画清清楚楚。靠右边墙竖着一个大书橱,虞铨仔细一看,皆是些与天文历算医学有关的书籍。又见旁边摆着些测量仪器,算筹等等。“看来这是个能人哪。”虞铨不禁发出感慨。旁边的虞子蓠早看傻了眼,蹲到地上拨弄那些仪器和算筹。想必这就是那人说的好东西。
他们在那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松鸣鹤回来,虞子蓠跑出去看见书童仍旧拿着书看。“你家先生今日还回不回了?”虞子蓠冲他问。“先生出门没带干粮,今日定会回来。若是客人有事不能耽误,等先生回来我再告诉他便是。”虞子蓠转进屋来:“爹,咱还等吗?”虞铨倒是不急,从书架上取下一手抄稿,上面写着《淮南子天文训》。虞铨拿了书坐下细细看起来,虞子蓠坐到父亲旁边,歪着脑袋问:“这是讲什么?爹看得这么有味?”“天文。”“什么是天文?”虞铨放下书,借屋内的笔纸一用,在纸上写下个“文”字。“《说文》上说,‘文,错画也’。你看这文字下面相交两画,正是交错之意。本意指的是线条交错形成之纹路纹理,后引申为文字文辞等意思。地有地之纹理,天亦有天之纹理,你看这墙上的天文图,天上的繁星就是天之纹理。故而将关于天象之学,称作天文学。”虞子蓠听了父亲的解释,又问:“学这东西有什么用呢?”“天文学于农事是最实用的,你若懂得观天文,就能据天象知道哪一日要下雨,哪一日该播种,对百姓最是有用。书上说的‘观天象,授民时’就是这样意思。”虞铨只挑了天文学中一用处告诉她,其余卜吉凶讽时政的一概不说。父女两正说着话,外边书童的声音飘进来:“先生,有客人在屋里。”“知道了,你将这药材送到张老太家,叫她分作六份,一日早晚煎两次。”“嗯。”
虞铨听见说话声,放下书朝门口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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