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虞子蓠悄悄在家中藏了许多虞铨不曾见过的书。。。跟着松鸣鹤先学算术再学天文,把虞铨的纸一点点偷来演算,惹得虞铨总是怪罪虞赫。刚开始背诵《步天歌》时,她常常站着或坐着就口中念念有词,吓得杜夫人以为她是被污秽之物附体。找来个三流道士帮她驱鬼,正作法时她突然开口问道士“庚辰辛巳白蜡金”后面一句是什么,弄得道士不知所以。“庚辰辛巳白蜡金”乃是《纳音五行》中的一句,《纳音五行》是最难背诵的,她每日没事想起一句念一句。道士给她作法时,她正想到“庚辰辛巳白蜡金”这句,却想了好久记不起下一句,因此向道士发问。屋内烟雾缭绕,黄纸符贴得到处都是,道士正举着把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时,忽逢她这么一问,一下把自己要念的也忘了。只得仗着杜氏听不懂又胡乱念了一通,草草收场。道士来过之后,杜氏见她嘴里念念有词的毛病并没改变。只是看她眼睛,仍是极清澈的,说话其他的也没异样,习惯了也不再管。
只是虞铨越发奇怪自己的纸笔都无缘无故不见。杜氏和妙语是决不碰这些的,剩下的便是虞赫和子蓠。子蓠只是跟着先生念些书,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东西,思来想去,仍是算到虞赫头上。虞赫平白无故挨了几次教训,心里不舒服,总想找出这个偷纸笔的贼。但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会是谁拿走这些东西。
开始教观星象时,松鸣鹤会入城在云泽园附近找个地方住下。黄昏时分,虞子蓠借口出去溜达来找他,松鸣鹤便教她看天上星宿运行。好几次虞府下人出门来找她,回去后又被父母说一顿,她仍旧不改,只要松鸣鹤要教授观星时她又会溜出去。也曾有不少人来找过松鸣鹤要他传授天文历算知识,只是这些人都坚持不长,悟性也不高,学了不久就走了。他后来也不再收学生,直到答应虞子蓠将所知传授给她。这女学生的勤学让他欣慰,聪敏叫他赞赏,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喜爱天文历算的学生。
时间一长,事情容易败露。主要原因是给她上课的先生向虞铨告状说她上课时总是睡觉,读书也不用功。老先生哪里知道,她夜里为了观星,等妙语熟睡后又悄悄爬起来到院里看星。若不是真心喜爱一门学问,别说一个十来岁女孩,就是大人也不能够如此。松鸣鹤考查她学习时,发现她学得飞快,一问之下才知道内情。开始她要到竹庐去时,是孟离疏骑马来接,后来为了方便,她自己骑着虞赫的马出去。
杜氏只发觉她一下瘦了许多,人也沉静许多。她终日沉浸其中,自得其乐。
韶光易逝,岁月蹉跎。子蓠跟着松鸣鹤一学六载,翰墨斋里留下她许多回忆。虞赫已发现她的秘密,虞铨也有所察觉。她有时看着星象便能说出明日天气,说话谈吐也越发不一般。虞铨知道却没说,仍旧让她跟着松鸣鹤学,他信得过松鸣鹤,他不会害她。直至十七岁这年,父亲因任上出色,得了刑部侍郎的官职,举家将往京师搬迁。
此时的虞子蓠,已出落得窈窕俊俏。既有江南女子之别致闺秀,又有一股大胆沉稳之气。虞赫两年前进了翰林院做了翰林院待诏。虞赫的书画技艺极高,本来选入如意馆绰绰有余,但当时人都知读书人只有入了翰林才是仕途光明开始。虞赫虽中了进士,但名次靠后,虞铨用了不少法子才把他留在了翰林。虽说只是个九品官,但到底是翰林官。他娶了浙江巡抚高越的长女,夫妻两个现在都在京城。
向松鸣鹤告别时,虞子蓠很是不舍。这位先生六年悉心传授,将她从个北斗星何时能见都不知的女孩教到现在这个份上。孟离疏长大了居然和松鸣鹤有些像,也是高高瘦瘦。他跟虞子蓠一起学习,天分不及,勤奋也不及,只学了个半桶水程度。松鸣鹤时常会感慨,两人同出一师差别却极大,不是老师不同,缘故也在学生自己。告别之时,虞子蓠很少话,不舍尽皆表现脸上,倒是孟离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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