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您看到甚么了?”阿茹娜问,两人上至“绚兮芳华”亭来坐。。。虞子蓠心想这事不能再让多人知道,便对阿茹娜说道:“白天我给这户人家送鹿肉的时候,他家管家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鹿肉太多吃不完。我曾听人说过,说是隔壁是座凶宅,没人敢住。刚才没事,我便想看看里面到底有甚么动静。”“那您看到甚么了?”阿茹娜着急地问。“刚爬上去的时候看见那院子里一棵树摇晃得厉害,吓我一跳,后来再一看,也没看到甚么不对。人都是自己吓自己。”虞子蓠信口胡编,没想到最后还编得圆满了。阿茹娜听罢,向她投去敬佩的眼神,说道:“格格,您的胆子可真大。”虞子蓠一笑,说道:“要不是你在旁边,我也不敢呢。”阿茹娜不好意思地笑了。
阿茹娜伴着她坐了好一会,虞子蓠始终神色郁郁。阿茹娜从回城便注意到她似心情不好,起初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猎得的猎物不多而郁闷,但是现在见她更加惆怅,便想她并非是为了猎物多少的事。阿茹娜知道她有心事,但是不敢问,主人对自己再好,自己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虞子蓠向那堵墙看去,月光下竟显得有些鬼魅。皇上真的对自己很好啊,不仅让人给自己挑了这四个勇敢的蒙古侍女在院里护卫,还安排这么些高手在院外保护,他是真的挂心自己的安危。想到十天前到行宫觐见皇上的时候,老皇上说的那番亲切的话,虞子蓠忽然想,要是自己将那些话以父亲的语气来听,而不是一个想纳自己为妃妾的皇上的话来听她不敢想下去,但又无法控制不去想。那天,老皇上说他让自己随太后居住在“松鹤清越”完全是出于爱护之心,是以父亲之心揣度父亲之心,唉,自己那时怎么就能想到纳妃纳妾的事情上去呢?虞子蓠不禁为自己那种想法感到羞耻,但她马上又想,“皇上毕竟不是我爹,又对我这么好,我这样想也在情理之中。八皇子他们说的传言,是甚么传言,为甚么我一点也没听见?哎,其实不用听,猜也能猜到,他们见皇上待我这样好,又从别的地方捕风捉影,就说我是皇上的女儿,我,我怎么会是皇上的女儿呢?我是我爹的女儿,我爹是刑部侍郎,我是虞家三小姐。”虞子蓠一开想,又忍不住联想了一大串,想到乾清宫招魂的事,她不禁背冒冷汗。她想,“先生说要亲人招魂,他为甚么叫我喊皇上汗阿玛?为甚么先生不自己来?是了,先生快五十岁,怎么能假扮皇上的儿子,我的年纪小些,所以先生让我来,招魂本来就是不着边际的事,先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正有用的必是先生的针灸和药,既然只是做做样子,随意喊上我也就不足为奇。我怎么能因为这件事便以为我可能是皇上的女儿?”虞子蓠想到这里,不禁自嘲一笑。阿茹娜见她一阵低沉,忽然苦笑,心中纳闷,仍然不敢贸然询问。
虞子蓠虽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解,但终于仍是心头郁结。她不敢往自己是皇上的女儿这上面想,她一旦要想,就觉得这是万分荒唐的事,但若是不去想,便是将那千般自己不是皇上女儿的理由想尽,仍是不能排遣心中心结。“倘若真如皇子们所说,我是皇上的女儿”虞子蓠终于忍不住这么想,“我记事起就是跟着爹娘一起生活,我怎么可能是皇上的女儿?可,要是做这样的假设,哎,我怎么能做这种假设,这是对爹娘的大不敬。其实也不过是个假设,我放在心里想着不让别人知道,爹娘也不会伤心。照皇子们的说法,我若是皇上的女儿,当是康熙二十八年要是这样想的话,我是在南方出生的,可娘明明说我是爹在京城做翰林的时候生的,哎,既然设想皇子的话是真的,那娘的话便是假的,岂能拿来做依据。不论我是在哪生的,我记得最早的生活的地方是宣城,不知道那时是多少岁,只记得祖父常教我念李太白那首《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因为我们就住在谢公楼下。打我记事起,没有听到过丝毫关于我不是爹之女的话,我若是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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