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便是七月了,本来纪念是有些酷热难耐的,谁知皇恩浩荡,收到皇帝手谕的他立马凉快儿了。
皇上说,儿啊,这些日在外面辛苦了,快回来吧。
纪念忙上折子表示不辛苦,为了江山c为了社稷c为了长夏千秋万代再辛苦也值得。儿臣也没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正在万分内疚自己的不中用。
皇帝也不介意,他不是自己没去查李家,交代纪念办这事也是想历练下他。
李家虽然跋扈但不糊涂,上没有颠覆社稷c卖国通敌;下没有打死良民c强抢民女。况且捞个银子给亲戚捐个官啥的,朝中为官做宰的又不是只有他们家这么干。扩张田地和食客编制,人家自己掏钱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不了了之。
况且最主要的是,纪偃虽然作为皇帝,依然忌惮李家在江南的势利,或者说在公侯世家建立起来的威望。他不希望江东五省的高门都觉得自己是个不讲理的皇帝,一点点芝麻绿豆的小事就搞得人家家破人亡的。
让属下觉得唇亡齿寒神马的最要不得,同时不符合一个优秀皇帝的职业素养!
颜挽见纪念一听到回京就眼睛发亮,觉得殿下骨子里是个很迷信的人。
在她看来,虽然现在上京虽然没有大气污染没有p值25,但是论空气质量大气湿度远远比不上江南住得爽快。
所以纪念就跟某些四九城的二代一样,咱是京里人儿,就是觉得京城好,风水好建设好人文好,整个一“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纪念听得颜挽这般说,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地斥责“一派胡言”,心里却暗骂“我擦,被她发现了”。
颜挽即将离开余杭,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跟颜柳斋和顾氏告别。
颜柳斋还好,在一旁自顾自地装深沉,偶尔插两句“要贤惠勤劳,没事别跟正妃娘娘别苗头”。
而顾氏哭得眼睛都肿了,死活拉着颜挽不松手。
最后见颜挽也眼睛红了,做娘的又反过来去安慰闺女:“挽挽别伤心了,京中还有你大哥哥呢,他在那里也是一样的,你们兄妹倆有个照应。”
顾氏不说还好,本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颜挽瞬时哭了出来,泪滴哗啦啦往下倒。
纪念刚才有点事情,所以进来得晚,见到这一出儿就问:“怎么了这是?哭得这般厉害。”
“我不想见大哥哥他从小只要不当着爹娘面儿就欺负我”
顾氏默,原来这小子一直不厚道,她跟颜柳斋都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纪念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有我在呢,咱们回去欺负他。”
“嗯”颜挽边抽抽边献策,“给他找个母老虎当老婆,河东狮吼吓死他。”
顾氏怕怕不要啊!
颜柳斋弱弱地插话:“我太太以前就是河东狮吼,老是挤兑我,结果最后被嘉祯给整过来了。”
想起自家大哥的冰块儿脸,对着娘亲一句句冰刀子一般的“不贤”c“不从”c“无德”颜挽又是一个哆嗦。
顾氏冲着颜柳斋翻白眼,在姑爷这里能否给个面子啊!
一一
终于,基本一切都办妥了,而后岔子就出来了颜挽身上。
又是高烧引起的腹泻,几个大夫都这般说,要静养个几天。
纪念咬牙切齿想骂她,骂不出来想罚她。
可都不行啊,谁叫人家是病人呢!
殿下端着煮出来的冰糖雪梨水,一勺一勺地喂到少女的嘴里,再恶狠狠地补上一句。
“快点好!”
“嗯唔唔唔”
颜挽半死不活虚弱地应着。
纪念摸了摸她烧得滚烫的头,这又是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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