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层楼阁,摔下去非死即残。
黑夜中的一声叹息仿佛自九幽而来,让人心慌。
“你从秦国追杀我到韩国,辛苦了。”黑衣男子没有转身,没有动。
秦沚笑了笑,也不解释,对着竺水的背影柔声说道:“我给你带了一坛好酒,喝了再上路。”
竺水沉默许久,嘶哑着声音问道:“真的……不能放我一马?”
秦沚走到竺水边坐下,取两片瓦,当作酒杯,斟满美酒递给了竺水,像是多年的老友。
“你剥人家皮的时候,怎么不说放人家一马。”
竺水接过秦沚的酒,一饮而尽。
“看来今天是没有办法善了了。”
他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那柄一直跟随他多年的铁剑,沉寂在一旁,失去了光泽。
一柄没有剑鞘的剑。
一柄生着暗红色的血锈的剑。
多像一个没有皮的人。
秦沚也喝了一口酒,又为他斟满,温声说道:“三年前我没杀你,是觉得你还没有资格死在我手里,今日不同,你断臂之后勤学苦练,武艺大有长进,完全能和我比肩,今日的你,完全有能力和我一战。”
竺水抬头看了秦沚一眼,身子有些微微颤动。
秦沚拿起那柄生锈的铁剑,交到竺水的手中,和颜悦色道:“莫要害怕,酒壮英雄胆,来。”
竺水看着手里的剑,心中胆怯似乎少了几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秦沚,手有些微微颤抖,激动地说道:“你是认真的吗?我如今真的可以同你一战?”
他无时无刻不想杀了秦沚,自从三年前的那一场遭遇,秦沚就像是最可怕的噩梦,一直折磨他,让他日夜难已安息。
他没有勇气拿剑对着秦沚。
秦沚给了他勇气。
喝了酒,赠了剑。
只是他的剑再也无法挥出手。
秦沚不经意轻点在他眉心的那根食指间有一抹微不可见的淡金色剑气。
竺水面容上仍停留着激动地笑意,双目却已经去神采。
秦沚搂过他逐渐冰冷的身子,轻轻吻在他额头,带着几分俏皮的笑意他耳畔和声说道:“我当然是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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