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看见海湾，靠着沙发背说：“今天晚了，明天再教你，电脑你拿走吧。”

    海湾不想走，他竭力留存着这片刻的旖旎，走到桌前，道：“明天我去工作室，要不然还是现在学吧。”

    “那不学数学了，学英语吧，不用开电脑。”是不用坐起身才对，他略显疲倦地倒在沙发上，姿势慵懒而放松。

    “好。”海湾凑在他身边，咽了咽口水问：“那我学什么呀？”

    迟归捏着鼻梁道：“语法一个下午就能讲完，单词要你自己去背，主要是多看多读，自然就会了。改天我给你找几本中英对照的原版小说，你先拿着看。”

    眼帘掀开一隙，他的睫毛如同凤凰尾羽，投下两抹暗影，“只有一样，最好和真人练习。”

    “是什么？”海湾怔怔。

    迟归侧过身，枕着胳膊道：“口语。”

    “可是考试不考口语。”掌握英语技能当然好，但海湾更需要的是尽快通过课程，拿到资格证书。

    “现在不考，将来的考试，一定会考。”在迟归的计划里，网络课程只是第一步，“而且口语能很好地培养语感。”

    他说的话，海湾总是信服：“那你教我，先说什么？”

    “先学音标。”他叹了口气，“算了，改天再学音标。先教你说几句常用语，将来应付考官用。”

    于是，迟归便将那些俗滥的套话教给他，左一句" i really appreciate y一u 一ffer  the chance 一f tervie， " 右一句" it's really a great h一n一r t一 have this 一pp一rtunity f一r an tervie"

    （我非常感谢你们给我面试的机会。能得到这个面试机会我倍感荣幸。）

    海湾听得头疼，打断道：“你能不能先教我点儿简单的，比如'i l一ve y一u，' 之类的。”

    “不是‘啊’的长音，是一个短音。”纠正几次，他仍旧念不标准。

    迟归扳着他的脸，不耐烦道：“看我的口型，不是‘啊’的音，再说一遍。”

    海湾被他捧在掌心，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眸，不由得心猿意马，哪里还有学发音的念头。

    “不是‘啊’，你听不懂吗？”迟归从未见过如此笨的学生，若是公司员工他一定毫不留情地开除，无药可救。

    海湾却并非他的下属，而是

    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再跟我读一遍，不要再念成‘啊’。”

    他耗尽耐心，看着对方口里嫣红小舌上下翻飞，在眼前闪过来c躲过去，仿佛一种朦胧的勾引。

    “不是‘啊’”

    近距离的对视，世界都在幻觉中迷失，迟归能看见海湾眼中自己的倒影。他不由自主地压下去，堪堪碰到他温软的唇，忽然抬起头一顿。

    海湾半仰身子，一只手扒着靠背，一只手紧张地抓着沙发边缘，心脏“怦怦”乱跳。

    “吻下来，吻下来。”

    他默默呼唤着，眼见迟归的瞳孔染了情一欲的颜色，对方却在紧急关头停住了。

    海湾又怕又失望，一着急，按着迟归的后脑贴了上去。几乎是带着发泄的一个吻，充满委屈和期待，饱含激情与柔情。

    迟归本不欲乘人之危，也不想给他过多的幻想，一个兑现不了的承诺，不如没有。

    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感性，海湾甜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像吮了第一口鲜血的吸血一鬼，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终于从善如流了。

    海湾渐渐失去主动权，双手被他按在头顶，倒在沙发扶手旁，吻得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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