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传来音乐,已经不是刚才的悠闲的法语小调了。
是一段小提琴的优雅琴声。
而这段琴声,她极其熟悉。
墨修泽当初在学校上台表演那次,袖口破损,被她缝上花边救急的那次,他就是在台上拉的这一曲。
是巧合?
还是——
阮小沫有些微僵的手,碰到了咖啡碟子下,一张用来垫着的卡片。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似乎是一时间灵光一闪,她装作只是随手拨弄似的,抽出来一小段。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让我帮你,小沫。
湿润的水迹,在速干的纸质上,不会停留多久,如果她没有因为听到小提琴的声音,反应过来的话,这段文字,很可能她根本就没机会看到了。
阮小沫脸色白了些,她迅速地把卡片推回去。
墨修泽?
他怎么会知道她要做什么?
何况,她不需要他帮忙,只需要他能好好保护住他自己的家族,就可以了。
墨伯母、墨伯父,都还需要他。
他是墨家的独子。
他不能出事。
阮小沫端起咖啡,状若无事地喝了一口,心头却慌乱得很。
墨修泽当初演奏的音乐声,还在空气中散开,冲击着她的耳膜。
阮小沫没喝两口咖啡,就已经坐不下去了。
心慌意乱的感觉攫住了她。
她拎起包,就打算立刻离开这里。
她不想再看着墨修泽发生什么事了,所以这次,她绝不会再把墨修泽牵扯进来!
小姐,您的消费账单。一名身材高大的男服务生走到她的桌前,微笑地放下一张账单。
阮小沫这才想起来,她还没有付款。
哦,不好意思。阮小沫重新坐下,拿起那张账单查看。
她想她刚才的模样,一定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小沫。服务生忽然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地叫道。
阮小沫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惊诧地抬头了。
但她终究还是把差点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拗成了:我刷卡吧。
没问题。服务生立刻从善如流地回答。
阮小沫一边在包里摸着黑卡,心头心急如焚地小声道:你不该出现的!你知道靳烈风这个男人有多狠!
之前把他折磨成那个样子。
墨修泽不该再趟这摊浑水的!
那我就该看着你身不由己,陷在危险中吗?男服务生压低了声音,微笑地看着她找卡,小沫,我做不到。
阮小沫不能再拖延时间,只能把卡放在桌上,小声地质问道:墨修泽你疯了!墨家要怎么办,你考虑过吗?!
我找到了白家。墨修泽微微一笑,被修饰得面目完全看不出来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的以往清俊温柔的模样,请稍等,我立刻替您结账。
阮小沫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将卡拿了回来。
不用了,我想起我有零钱的!
她把卡收回包里,低头翻零钱道:那你保护好你的家人,墨修泽,离我远点,对谁都好。
可对我不好。
之前仿佛很冷静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上次你走向他的画面,一再在我面前重放,小沫,我唯一做不到的事,就是对你的事视若无睹!
我想你像以前那样快乐,而不是现在这样,成为一只囚鸟。
阮小沫找零钱的动作顿住。
她能从那些话里,感受到墨修泽的真心。
可惜,这真心要是在他出国之前,就能让她知道,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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