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管束甚严,细致到连官府所用马车养护所需油与胶的量都有规定,还有其他这样或那样的规矩,一年四次考核,若是稍有纰漏,轻则罚俸重则罢官为奴。
如此一来,官员们只能靠着俸禄和地方财主们的一些孝敬苦巴巴的过日子,虽说也是吃穿不愁,但辛辛苦苦当上这个官,就是为了这样?无利可求,官员们就会与皇帝离心离德,一旦国家有乱,这些人就会反戈一击。
所以说,要是贤明的君主,会给官员留余地,默许他们一些见不得光的收入。这样一来,官员们有好处,自然就会对皇帝忠心。官场牢固了,国家也就好治理了。当然,凡事必须有度,若是这官员贪得无厌对百姓敲骨吸髓,皇帝也坐不稳。”
顾文伦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有些扯远了,还是就事论事吧。你这账目摆明了有人做了手脚,但你不必计较。
账目上的漏洞必然与一些能用钱的人有关,比如吕家和店铺负责采买的。这活不好干,费力还要搭着小心,如果一点油水没有,谁愿意做?
这些钱在吕文那里不值一提,但对于底下办事的人来说,却是不错的收入,他们办事会更加卖力以免丢了自以为的肥差,对待明知有人动了手脚,却不斤斤计较的管家,少不了一些孝敬,大家都有好处,何必将事情捅破呢?
做事要留有一些余地。你如果严查此事,吕文未必感激你,因为这是你份内的事,而那些利益受损的人势必记恨你。日后你做事会处处受阻,弄不好还会被他们下套。我劝你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不太过分,就不必太较真。
况且,我料定吕文也是清楚手下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的,正如我刚才说的,治国与治家是一个道理。吕文用这些小恩小惠笼络人心,你要是秉公办理,反而让他笑话了。
当然,你也不能完全当不知道,让他们看轻了你。只需偶尔对那些弄虚作假的提点两句,这些家伙很是精明,一点就明白。”
顾文伦话对王轩如醍醐灌顶,心中的那些不解与烦闷一扫而光。两人畅聊一番,直到顾大娘做衣服回来,天色已晚,王轩才告辞。
回到星潜斋,王轩轻推院门,蹑手蹑脚的步入院内,他心想林艳楠若是已睡下,别把她吵醒了。抬眼一望,卧室内烛光闪烁,王轩心中一暖。
林艳楠正在想心事,这几天吕婉柔不时就提起王轩,柔声细语的说着说着就红晕上脸。林艳楠心中忐忑,虽然知道吕婉柔这样的千金大小姐,应该不会愿意给一个穷书生当妾,即便她想,吕文也不能答应,但吕婉柔性子刚烈,一旦真是动了心,事情就难料了。
林艳楠扪心自问,无论样貌还是家室,她都比不上吕婉柔。王轩是才貌双全翩翩公子,如今是吕老爷的心腹,日后若是再发达,少不了纳妾的事。相公对自己已经够好了,不能得寸进尺,只要自己尽心服侍,即便相公真的讨了小老婆,也不至于对她不理不睬。
正想着,王轩推门进来,林艳楠急忙笑盈盈的迎了上去,接过王轩脱下的棉袍,打水伺候丈夫洗脸更衣,跑到厨房热饭菜,像只快乐勤奋的小鸟,在王轩身边飞来飞去。
王轩春心萌动,伸手揽住林艳楠的细腰,将小娘子抱在腿上。林艳楠顿时羞红了脸道:“相公,可别这样,让人看见了。”
王轩嘿嘿一乐道:“这院子里就你我二人,谁来看?再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夫妻在自家屋内亲热一下,有何不可。”
王轩说完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拉着林艳楠的手打开,只见里面是从里到外全新的女子衣裙,还有心衣披风。
自从上次在茅屋见到吕婉柔,王轩心中就有一个结。人家大小姐衣着华丽,自家娘子却只能穿打补丁的旧衣。吕老爷为人慷慨,聘王轩为管家后,先支了一个月的工钱。王轩瞒着林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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