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一看又要打仗,个个意志消沉。而三百乡民既要保命,又要保住来之不易的钱财,兼之昨晚大胜了吐蕃兵,此时正是同仇敌忾c斗志昂扬。
王c戴二人一见两军形势,心中就已怯了三分。王致君不敢掀起争端,咳嗽两声,装模作样道:“尔等聚集生乱c冒犯长官,本当拷问罪责,念在你们扫灭敌寇c建下功勋,姑且饶恕你们。”戴保国随声说道:“庄院我们占了,钱财你们拿走。里正老儿,别忘了买几坛美酒,好好孝敬两位爷爷。”
里正躬身致谢,又冲涧石作揖。他拜别王c戴二人,命令三百乡民各回村落。乡民生恐官军发起突袭,结队走出十里地,这才各自分散。涧石和屿蘅同乘一马,屿蘅回看他一眼,涧石迎着她的目光露出笑脸。二人目光相交,仿佛在相互示意:再也不分开。
里正回到家中,老婆c幼子将他抱住,痛哭流涕。涧石c屿蘅在屋前屋后找寻几遍,却不见小雨踪影。涧石脸色铁青,三步两步跨进堂屋,厉声问道:“那位姑娘哪里去了?”屿蘅在他身后,低声劝他要客气些。
里正老婆扑通一声跪倒在涧石面前,泣不成声:“那位姑娘,在我家睡了一宿。今日一早,起床就往外走。我问她哪里去,她说要回青州。我拦住她,苦苦求她一定要等你回来,我们全家才好向你交代。她不理我,拼命挣扎,我力气小c有病在身,争不过她。她冲出院门,往东南方走了。我喊几个相邻去追,没寻着她,只得回来。老妇所言句句是实,还求壮士放过我们全家!”
涧石二话不说,拉着屿蘅出门上马,往东南方追去。屿蘅十分诧异,在马上不住问他,村民为何如此怕他。涧石无心闲谈,只是说道:“等找着小雨再告诉你。”屿蘅不再追问。
小雨一夜未曾合眼,心中念道:“坏人抓走了屿蘅,石头哥一下子变得面目狰狞,我都几乎不敢认他了,看来他的整颗心都在屿蘅那里。我在他身边,已经成为累赘。事到如此,我只好认命——父亲惨死,哥哥出走,我又流落异乡。不如独自离去,飘零一生c孤独终老!”
她不再哀哭c不再流泪,第二天起床,也不顾风寒未除c头痛未消,默默收拾行李,闯出院门。她要紧牙关,一口气奔出数里外,来到码头,见那艘船依然靠在岸边。她爬上船,用匕首割断缆绳,奋力将船撑开,任由木船随波飘荡。她朝码头看了最后一眼,岸上空空荡荡,石头哥迟迟没有出现。小雨心灰意冷,钻进船舱,随波逐流而去。
漂了两天两夜,小雨忽然从梦中惊醒,原来是船撞上了岸边的土坡,搁浅在黄泥之中。她推不动船,只得弃船而走,顺着渭水往东走。又走了一日,她头晕脑胀c浑身无力,昏昏沉沉瘫倒在河岸上。
小雨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座茅屋之中,旁边有人低声呼叫“小雨c小雨”。她瞳孔放大,面前的身影慢慢变得清晰,令她难以置信——原来就是她的四叔黄锦鳞。
黄锦鳞本被吕思稷捉住,和偶耕c侯牧笛c昆仑奴c槐犁一道被带往潞州。他知道吕思稷恨他入骨,一路都在动心思害他,便从身上搜出一串珍珠,交给看守他的黑衣人,求他在绑绳上留个活口。
吕思稷果然不愿留他活着到潞州,半路带着几名官兵,将黄锦鳞拖到一个荒僻之地,意欲千刀万剐将他处死。正待行刑,黄锦鳞陡然身子一震,绷开绳索,逃入荒野,恰好面前一道溪流,便扎了进去,瞬间没了踪影。吕思稷追到溪边,咬牙跺脚,悻悻而去。
黄锦鳞逃到一个市集,在酒肆之中听见几个闲人叙话,知道腊口使商克捷c捉钱令史曾善治已到潞州,奉宰相批复的文书,从青州收押一帮人犯,调配至关中。他闻讯大喜,忖道:这一众人犯,定有紫帐山的好兄弟,我且去往长安,定能打听到兄弟们的下落。
黄锦鳞一口气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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