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奉先以及护送他的军队抵达潞州时,随行人员中又多了一个人——侯希逸。www.而侯希逸的身边,也多了从魏州跟过来的罗展义。罗展义在魏博节度使田承嗣门下郁郁不得志,被侯希逸说动,借口护送侯希逸离开魏博藩镇边境,然后随他一同流亡京城。他们在西进的路上,与骆奉先不期而遇。
吕思稷忌恨侯希逸,在骆奉先面前万般毁谤他,一心想骆奉先在途中将他处死。侯希逸自知处境危险,便以女儿侯牧笛作为救命稻草,小心迎合骆奉先。骆奉先也不喜侯希逸为人,只是军队中押着他的女儿,马上就要成亲,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婚前就加害未来的岳丈。他将侯希逸打发在队伍尾部,和黑衣人窝在一起。
杨祖绪一干人等见到侯希逸,无不虎视眈眈——他是逍遥谷主的大仇,而他的女儿也在军队之中,若不是怕与骆奉先撕破脸皮,杨祖绪一干人等必定强行掳走这妇女二人,献给南浦云邀功请赏。杨祖绪以及一干黑衣人日夜环伺侯希逸左右,一路没有好脸色,还不时以眼色示意:到了潞州,骆奉先那老儿操办神驹大会定然顾不上你,到那时再好好收拾你!
侯希逸也见到了牧笛。他趁她下车小憩,凑近身旁,清了清嗓子。牧笛心中怀有怨恨,闷着头自来自去,对他视若无睹、置若罔闻。侯希逸忍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女儿,你嫁给骆大人,我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牧笛背对着他,理也不理。
侯希逸凑近一步,说道:“女儿,今非昔比,为父已不是节度使了。你见着骆大人,一定要时时注意、处处小心。www.骆大人有什么讯息,你要及时报与父亲知道。”
牧笛这一路受尽颠沛之苦,初遇父亲,满以为他会说些父女之情、别后之思,谁知他一开口就是这些话,大感逆耳、甚为烦心,一转身上车去了。侯希逸要跟进去,里面挺出四把明晃晃的宝剑来,黄鸟、仓庚、桑扈、鸿雁四大鸣禽粉面含嗔,坐在车中怒目而视。侯希逸大为不快,悻悻然退回队尾。
偶耕、昆仑奴见了侯希逸,倒是异常欣喜,口口声声叫他“节帅”。杨祖绪领着一众黑衣人,听在耳里,嘴角抿出轻蔑的笑容。侯希逸嫌二人聒噪,只是扭过头和罗展义说话,忽见吕思稷从队前走过来,上下打量他所乘之马,半晌才告诉他骆大人找他有事。
侯希逸已知自己身处险境、杀机四伏,唯有骆奉先是他活下去的依靠;更何况,他丢失藩镇,凄凄惶惶如同丧家之犬,也须仰仗骆奉先在朝中为他美言两句,以期皇帝对他另授官爵。他见骆奉先找他,脸上露出喜色,连忙来到骆奉先车驾前拜见。
骆奉先依然不正眼看他,气定神闲说道:“我已获得一匹骅骝马,你骑的是骕骦马,都是旷世良驹。泽潞节度使李抱玉待我十分友善。他是养马世家出身,酷爱良马。我如今要见他,又没什么礼品,只好将你的骕骦马连同那匹骅骝马一起送给他。”
侯希逸听罢,恨不得把他从车里拉出来一顿暴打,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念了一声佛,点头应允。骆奉先大笑,拍手道:“妙哉!我原先要在潞州举办神驹大会,可惜只有一匹马,好事不能成双。如今凑齐了两匹马,就叫作双马会吧!”
吕思稷笑眯眯地侍候在一旁,听罢此言,谄媚地说:“双马会,意思毕竟平淡了些。www.古人龙马并称,干脆叫作双龙会吧。”骆奉先大笑,称赞不绝,命令侍卫传话到潞州,要李抱玉精心准备、大操大办,一定要双龙会隆重而奢华。
行过多日,已到潞州。李抱玉亲率仪仗队出城迎接,见到骆奉先,急急趋到车轮之下,仰头高呼,称颂骆大人盛德。骆奉先下得车来,挽起李抱玉,与他执手并肩跨入潞州城。街道两边兵士威武整肃,百姓列队相迎,吹鼓手奏动迎宾乐曲,一片欢腾。
潞州乃是河西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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