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击开最后两支飞箭,转面来直冲着涧石和陈开山,怒气不息。
对岸的箭矢停歇了下去,巡夜的泽潞兵士骂了两句,便回营打盹去了。
郭志烈面朝长空,冷笑道:“我二人今夜纵有一死,但也须杀死你们百十人陪葬。”曹以振叹道:“只可恨李纳那厮近在咫尺,我们却不能取他人头以快平生。”
陈开山憎恨吐蕃兵,但更加厌烦这些认贼作父c卖国求荣的奸贼。他看不清郭c曹二人嘴脸,而怒火与鄙夷早已交织于心,当即喝命众乡民:“杀了他们!”
众乡民纷纷惊醒,向河边积聚,越聚越多。听见陈开山号令,正要一齐动手,黑夜里却窜出一队黑衣人,踢倒c砍伤数人,将乡民的阵形撕开一道裂口,钻进重围,与郭志烈c曹以振会合。
涧石数一数黑衣人,才八人之众,但也知如果硬拼下去,虽可以尽斩来敌,三百乡民也当折损不少。他眼珠一转,喝止乡民,面向郭c曹,正声问道:“尔等与李纳有何冤仇,为何要杀他?”
郭志烈嗤笑一声,说道:“我等与他仇隙已深,何须向你多费唇舌?”曹以振说道:“只管放马过来,爷爷陪你们在河边大打一场,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何必提及其他!”
涧石道:“不然。在下与李纳也是仇深似海,只可恨除不掉他。”郭志烈道:“你有三百兵马,他只有区区一百,若要杀他,攻破他的营寨便是。”涧石道:“适才听你们说,王献忠率两千劲卒前来攻罚,我只有三百兵马,终究难敌。若再与李纳拼斗,三百兵马复又折损近半,更如何从王献忠手中逃脱?”曹以振冷笑道:“所以奉劝你们,及早渡河逃命去吧。”
涧石道:“浐水东边的李抱玉,忌刻多疑,手段残忍,我等东渡浐水,必然死在他手中。不如留在西岸,与王献忠周旋,或能保全性命。”曹以振大笑道:“区区三百乌合之众,也想抵抗王将军两千雄兵?”涧石道:“三百兵马,自然难敌。但如果把李纳的一百兵士收归部曲,倒也未必一败涂地。”
郭志烈道:“你是甚人,李纳又是甚人,他怎会服服帖帖将一百兵马交你掌管?”涧石道:“明公所言极是。在下正在盘算,今夜不带一兵一卒,只邀几位不怕死的壮士,潜入李纳营中,取他首级。主将一死,他手下一百兵马自然归降我们。”
听到这里,郭志烈仰天而笑,说道:“绕了半天,你是要我们替你卖命,前去行刺李纳?”涧石道:“在下与二位明公正是同仇敌忾,今夜取李纳首级,正当快意恩仇。况且你们身处重围,不去行刺李纳,便要葬身浐水边。究竟如何抉择,二位自行决断。”
郭c曹对视一眼,打的却是一样的算盘:反正逃不出去,不如铤而走险,博得一条生路,更何况要杀的人是李纳,又何乐而不为?郭志烈因道:“与子同仇,即是袍革兄弟。但尔等若别有奸计,岂不是害了我们?”涧石起誓道:“我们与李纳有不共戴天之仇。今夜并肩作战,事成之后,各奔东西,互不相扰。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陈开山一听此言,顿时浑身气血奔涌,高声附和道:“有违此誓,天诛地灭!”郭c曹见他们说得极为恳切,不再猜疑,便请借一步说话。
涧石将宝剑c匕首卸下,以示诚意。他走近二人,陈开山也抛却兵刃,紧随身后。郭志烈c曹以振久经江湖,识得世道艰险,但也是心肠炽热之人,见此情状,将心中顾虑一并抛却,与他们计划起来。
冬风习习,浐水汤汤。四人计议片时,便商定计策:郭志烈c曹以振携带八名黑衣人,陆涧石c陈开山携带八名精壮乡民,分作两翼潜入李纳营帐,一举将其击杀。
计议已定,陈开山挽起偶耕双手,说道:“娃娃,你心肠好。我们若是不能活着回来,你便带着俺的三百乡党渡河逃命。”偶耕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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