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在方宁家门口徘回了好久,她还是按耐不住的性子,迈进去了。
方妈妈正在洗衣服,方爸爸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各自低着头干各自的事情,都没察觉到三婶的到来。
“就你爱干净,来你家十回有九回你在洗涮着昂!”
“哎呦,你吓我一跳你。”
“洗着衣服脑子都没闲着啊?你想啥呢昂?”
“没想啥,也没听见你脚步声你说,你这冷不丁一说话,我还一哆嗦呢!”
“我呀,刚去了趟西镇那边,我们家媳妇怀孕后口叼的很,非说那新来的一家卖炸果子的炸糕好吃,人家开口了,我呼哧呼哧的骑上车子就去了,去了一看吧,好几个人排队等着呢,我拿着篮子,也等着吧,这一等呀,闹心的事就来了,就有人啊朝我打听小宁,知道咱们住一个胡同,我寻思着没准是说婆家的吧,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谁知道听着听着,话不对味了,说什么小宁嫁了个神经病,还问我你们两口子怎么舍得闺女受那份罪昂?哎呦,把我气得昂,把那娘们儿骂了一顿,炸糕也没买,我就回来了。”三婶说的是真的,几十年的老邻居,她虽然爱叽叽喳喳,可也分事,要是说方家人的不是,她可真是会不干呢!
“这话从哪儿听来的昂?咱们这边你听说过没?”
“没有呀,就问我那人见面也说过话,就是叫不上名字,她都不知道小宁在石家庄呢,没搁家里。”
“这按理说无风不起浪呀,可她妗妗前天还跟我说小宁出差回来饿坏了,炖的那排骨她一个招呼了多一半,还跟我说打算明年再给她提介绍对象的事,她现在不打工厂里干了,去了一家公司,待遇也比厂子里好,挺适合她的。这西镇那边怎么就传出这话来了?”
“所以,我生气呀,气得我炸糕也没买,我不去了,回去叫六子买去!这人们的嘴呀,缺老德了,自古西镇的人们就不如咱们东镇的老实,那男的女的长的都一个个奸人相呢!我就寻思着跟你回一声,以后听着了,从谁嘴里出来,就骂谁!撕她那张嘴!”
三婶说完,心情也轻松了,就回家了。可方爸爸和方妈妈的心里都轮番打起鼓来。他们的女儿远在省城,却能传回这样的谣言,人家既然指名道姓的讲了出来,那就不是子虚乌有,没准是认识的,在石家庄带回来的话,这不是谣言,应该不是!
“老方呐,不行我明儿去趟石家庄吧。去看看,别的不图,图个踏实!”
“别去了,去了是真的也不会踏实。静观其变吧!”方爸爸的话,方妈妈很是吃惊!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三婶的话一出口,方爸爸的心里略微有点数了。毕竟是她养的女儿,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这孩子经历了什么呢?长大了,懂事了,知道不叫父母操心了。可是什么情况会跟一个神经病扯上关系呢?方爸爸陷在思考里了。脑袋里再也没装过别的事情,可他也害怕是真的,害怕承受不起,也不敢叫方妈妈去证实。
可方妈妈是不信邪的,跟人家无冤无仇,人家没有败坏你的理由!方宁那个丫头片子,说不定真会搞出什么事情来!自小主意大,不听人劝,认死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他们可是盼着她出去奔幸福去了,不行,得再问问,可再怎么问也跟这事不搭边啊,干脆直接问女儿自己好了,女儿一句:“我要嫁人了,哪有你们不知道的道理?”,神经病的话也不好问出口了,可方妈妈却暗地里上火了,女大不由娘的那滋味,她真是领教够了!
谣言并没有就此打住,而是越传越烈,从西镇传到了东镇!
方爸爸和方妈妈起初还能忍受,自古以来堵得上自己的嘴容易,啥时候能堵得上别人的嘴呢!只能默默忍受了!可他们隐忍,竟换来了更难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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