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只有一个女人如此亲切地叫他阿生,那就是骆薇安。
别的女人不敢,而戴碧云,从来不屑,她只会冷漠地直呼其名。
而云儿,也是骆薇安对戴碧云的昵称,郎汉生不敢,他一直恭恭敬敬地叫她云姐。
可是,他敢叫薇安,在法国那么久,他一直叫薇安,从来不叫薇安姐,因为总觉得骆薇安很小,单纯得像个孩子,让人忍不住疼惜。
一瞬间,那些尘封的往事像打开的潘多拉宝盒,让他想要抗拒都来不及。
当年,他是那么热烈地爱上了大他八岁的戴碧云,为了她,他甘愿付出生命。
可是,他是那么绝望地发现,戴碧云不爱他,而且,永远也不会爱上他,因为她的心里没有爱,她爱的只有她自己。
即便她嫁给了盛斯年,也不是为了拯救父戴氏和父亲,而是因为,如果父亲倒台,戴氏破产,她便会失去了所有的荣华富贵。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惜伤害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背叛最亲密的爱人,甚至亲手杀死自己的亲骨肉,而他郎汉生,在她眼里,从来就只是一颗可以任意利用,然后随便丢弃的棋子而已。
沉默,空气稀薄。
盛天骏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只紧紧盯着郎汉生,看到那张冷峻而威严的脸上掩饰不住的疼痛和惊慌,他的心里愤恨异常。
母亲的相册和日记那么详细,几乎没有多少悬念,这个郎汉生,一定和父母的决裂不无关系。
可是,他依旧心存一丝侥幸,他多希望一切都跟这个男人无关,因为,这是小舞那么信赖和尊敬的父亲。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我做的,离间了盛斯年和骆薇安,害天骏失去母亲,天骐失去父亲的罪魁祸首是我郎汉生。”
郎汉生缓缓突然开口,脸上表情平静异常。
他一直担心这一天的到来,可是,却又那么清楚地知道,该来的终归躲不过。
没看到小舞,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安慰,他怕极了某一天,他的小舞要面对更加残忍的场面。可怜的孩子,才刚刚开始接近幸福。
所以,一切必须打住,就让一切从他这里了结吧。
就让一切秘密,永远成为秘密。
没料到他会如此坦诚,唐朝和盛天骏面面相觑。
纵使再怎么有思想准备,他们依旧始料不及,想不到事情真的会和他们推测的一模一样。
不,不一样,因为居然和戴碧云无关。
“我爱云儿,可是她爱盛斯年,为了心爱的女人,我骗取了薇安的信任,趁她睡着做了无法原谅的错事,云儿并不知情,她对我失望至极,愤怒地将我赶出了家门,我很庆幸事情最终和我料想的一模一样,盛斯年和薇安反目成仇,而云儿,终于得到了她所想要的。”
郎汉生平静地陈述着往事,鹰眸闪过不易觉察的疼痛和忧伤。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趁她睡着做了错事?你到底把薇安阿姨怎么了?”唐朝听得两眼冒火,终于再也忍不住,腾一下站起身来。
“唐少息怒,我没有怎么样,薇安醒了,我没有得逞,但是,这足够让你舅舅和云姐误会了。”郎汉生连忙解释。
双眸越过唐朝的肩膀,望向沙发上一直沉默的盛天骏,那张阴郁至极的俊脸,让他的心疼痛异常。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唐朝愤怒地将他一把推开。
“对不起,唐少,天骏,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自己罪不可赦,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郎汉生愧疚地说。
他对两人的称呼,不知何时已悄悄地发生了变化,但是在盛怒的唐朝看来,他只是故意在套近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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