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那些佃户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等写着他们名字新地契拿在手上,这些人才得知我爷爷并非跟他们开玩笑逗闷子。
这下他们可高兴坏了,出门见人就夸奖我爷爷,说这章家二少爷真不愧是做大官儿的,连自家的土地都舍得拿出来分送旁人,这手笔气度绝不一般,真是民之父母。
当时我爷爷的职务是县财政局副局长兼土地改革推进委员会主任,其中副局长是加衔,后面的委员会主任才是他的本职,可乡下人记不得这么长的名字,逢人便说我爷爷是县衙里的副太爷。
我爷爷这种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极大地影响了当时老家那些仍持观望态度的地主们:“敢情这章家老二是吃生米的?自己家的土地随随便便就分掉了?那最好还是不要惹他,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老老实实照他说的做吧。”
就这样,我爷爷毫无阻碍地在家乡推行了土地改革,出色地完成了党组织交给的任务。
当然了,三爷爷他对爷爷这般分配土地十分不满意,但由于他对之前偷卖家里土地一事心中有愧,觉得自己将来没法向大爷爷和四爷爷交代。
再加上爷爷他当年冲三爷爷拍胸脯许诺,只要三爷爷他支持自己土改,待大爷爷和四爷爷回家之后,自有爷爷他出面解释老爷爷传下的土地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此外爷爷他还吓唬三爷爷说,现在超过十亩地就会被划为地主,这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名头,说不准啥时候就要再打一次地主老财,不如安安稳稳当个富农得了,如此这般才算安抚住三爷爷两口子。
不过后来国内土地革命形势转变,主要因为当时没有那么多可以分地的地主,所以特地降低了标准,规定凡是拥有十亩地的人家也算地主。
这下就尴尬了,最后爷爷他找人往三爷爷的土地上移栽了十几株枣树,又特地嘱咐村支书说这枣子熟了,全村人都可以去摘,所以种枣树这块地面得算村里公摊,不是三爷爷家的私有土地。
那村支书和我老奶奶家沾个拐弯儿亲,自然明白爷爷他是在保护兄弟,很上道地拍胸脯保证说,一切包在自己身上。
于是在老支书的一番操持下,我们家那个村子不但没有一个地主,甚至连富农都没有:三爷爷他被划分为中农,而爷爷他由于名下没有一分地,所以家庭出身属于最最光荣的贫农
这一切内情,都是我小时候缠着爷爷讲故事时,他亲口告诉我的,可八爷当时并不知晓。
八爷他只从旁人那里打听到,我爷爷回家后没几日,便把家里的土地分给了佃户们。
这种情况在旧时不是没有,清朝的官箴里就规定,地方官不能在所辖区域内置办产业,以免与民争利滋生事端,但如果是当官以前就置办下的产业则可以保留。
于是有一些急于往上爬的地方官员,会把自己名下的产业分送出去,以便博得一个为官清正不与民争利的好名声。
所以灰八爷误认为爷爷他是一个眼里只有乌纱帽的官儿迷,这种散尽家财谋求官场前途的做法,虽算不上败坏家业,却也是八爷这种云淡风轻的修道之人所鄙夷的。
眼瞅着兄弟四人谁都不像能承术的样子,八爷也只能把主意打到下一代身上。我父亲他们兄弟几个都是在建国之后出生,长到十几岁时正好赶上十年动乱,天天按照最高指示,到处鼓捣破除四旧,立誓要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灰八爷一看,得,若真把书给他们,当时就能填了灶膛烧火!
等到十年文革过去,这兄弟几个已经长大成人,思维模式都固定了,更不可能去学习风水术这种‘封建糟粕’。
这下可愁坏了八爷,眼瞅一百年间,三代人都换过去了。这章家的第四代子孙,他们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家祖上鼠道人曾把一本家传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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