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嗦嗦,吃着早饭就被抓上屋顶,一句话都没说上。
“老前辈。”陆追上前,蹲下搀住她的手臂,轻缓道,“我们下去再说,成不成?嗯?”
“他们说你是晋地来的,齐家人,经商。”独臂老妪却未理他,只是定定盯着面前的男子。
“是,是啊。”齐老爷道,“我没得罪过你吧?”
“你不是他。”独臂老妪喃喃道。
“我不是谁?”齐老爷一边说,一边向陆追投去求救的目光。
“齐风止,你不是他。”独臂老妪道。
这回却是换做齐老爷吃惊:“你认识舍弟?”
陆追心下一喜,扭头看向那独臂老妪,然而这欣喜还未维持片刻,便又听齐老爷犹豫道:“莫非你c你你就是阿风生前要找的那人?”
即便是早已猜到的结果,听到“生前”二字,也依旧是九天玄雷当头起,独臂老妪干涸的眼球颤动两下,整个人险些滚下房顶。
陆追一把扶住她,另一只手抓过齐老爷,带着一道落在院中。
齐老爷看着面前枯瘦而又饱经风霜的老妪,讪讪不知该如何言语,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认错了人,可还未等他想明白,独臂老妪却已经问道:“他死了吗?真的死了?”
齐老爷点点头。
独臂老妪坐在石凳上,嘶哑地笑起来,眼底浑浊,声音干如渡鸦。
“你当真就是那,大漠中神仙一样的姐姐?”齐老爷又试探。
“神仙一样的姐姐,他是这么说我的?”独臂老妪低低问。
“是啊,”齐老爷道,“又漂亮又热情,心肠也好,在大漠里救了他,给他食物,给他跳舞,是这世间最美的女人,阿风在家时天天说,恨不得恨不得回来的第二天,就去大漠中接她回家。”
两行眼泪滑下布满沟壑的脸,老妪定定坐着:“你将所有事情都说一遍,他回家之后的所有事情,全部说一遍。”
齐老爷叹了口气,道:“他已经走了许多年。”
那回兄弟二人西行前往大漠,不仅仅是要去行商,更是要去下聘,可在经历了漫天风沙与夺命胡匪后,所有货物与马匹都被掠夺一空,只剩下两条命,两个人。
“也是我的错,竟在那种时候和他起了争执。”齐老爷懊恼不已。
独臂老妪怔道:“胡匪?”她嘴里重复的,又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我该去接他,我就该去接他的。”那年月,大漠中有多少夺命鬼,自己不怕,商队如何能不怕,怎么就忘了呢。
陆追心里叹一口气,去屋里泡了热茶出来。
“阿风一怒之下自己跑了,我猜是要去找你。”齐老爷道,“在我初被救回家时,还一直心存侥幸,觉得他或许也被人救了,或许跟着别的商队去了西域,或许过阵子就会回来,可谁知这一盼就是三年,一直就杳无音讯。”
在这三年里,齐家派出了多少人,几乎掏空了半个家底去大漠里头找,却一直也找不到。直到后来齐老爷——当时的齐家大少爷亲自率人又去找了一回,方才打探到消息。
“阿风是被夕兰部落的人赶到了无人绝境中。”齐老爷擦了把眼泪,“有人亲眼看到的,那些人骑着马,也不杀,就像捉弄老鼠一样捉弄他,还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威胁要将他当成女人来用,阿风不堪受辱又无路可逃,最后索性自己冲入了风沙里。”
陆追皱眉:“夕兰国?”
“是。”齐老爷深深叹气,“现在岭儿投身军营,若能多杀几个敌人,也算是在为他那从未见面的叔叔报了仇。”
独臂老妪面如死灰,枯瘦的手紧紧抠入枯瘦的树,血顺着灰白的枝干流下来,陆追看得心里不忍,齐老爷也劝道:“你你且节哀吧,人都走了,有缘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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