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快要立秋,天气也凉了不少,宫南昱又休息了近一个月,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皇上体恤他,并没有给他安排事情,让他安心在家静养,他也就偷闲正好多休息休息。
宫南昱素喜作画,闲着无事总爱逮着冷韵莲便给她画,画完便自己收起来,冷韵莲几次想抢着看,结果都徒劳无功,害的最后她只好笑他作的画定是拿不出手,否则怎么就不能让别人看!冷韵莲的小心思在宫南昱面前压根就不顶用,无视她的激将法,他自顾自地把画当宝贝似的收起来,谁看也不行。
冷韵莲这儿下人本就少,月如和碧如并不在眼前伺候,平时也就芙盈一个人在眼前转,平时她自己喜静惯了,可现在宫南昱几乎每天都在她寝殿里,她有意把宫南昱身边的琉月和琉云调过来,谁知宫南昱却并不领情,说人少了更好,他可不想两人在一起时旁人转来转去,冷韵莲是又喜又气。
安静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这些天两人谁都没有提过那天围场的事,宫南昱不说,她自然不会问,只要他现在安然无事了,便胜过千万。
有时想想现在的日子,和刚入王府时两人的针锋相对,不觉莞尔,宫南昱说若不是当初皇上的一纸婚书硬把两人绑到一块,那现在定是另一番光景,她问他放弃慕容凌心中可有遗憾,自是知道慕容凌带给他的是她给不了的,放弃的不只是权是势,更是一个爱他胜过一切的女子,他也只是笑她想的太多,以前心里没有任何人,那娶不娶慕容凌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势力,而现在不同了,有了她,就不想再娶别人。
尽管这些话不免有些安慰的成分,但她还是高兴的,就这样不知不觉沉溺其中。宫南昱贵为皇子c王爷,将来还有可能登上那个位子,要说不再娶别的女人是不可能的,但他肯这样对她说,她已是很感动。谁知宫南昱看她不信,用更严肃的神情说他只要她一人。
那么便足够了,一个女人终其一生追求的,也不过如此,直到陆灵溪的人来王府请她过府一叙,才好像打破了这份安逸的平静,下人禀告时说的是四皇子妃,是的,陆灵溪现在已经不是太子妃了,皇上已经废了宫南风的太子之位,给他封了块地,在漠北,在那个天寒地冻的地方,算算日子,也该启程了。
四皇子府自是大气无比,府中雕梁画栋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门可罗雀的景象和七皇子府的门庭若市一比较,只会显的凄凉万分,陆灵溪就站在那栋屋檐下,纤瘦的身子更加单薄,不管怎么样,自己总该来送她一程的,但能说什么呢,宫南昱因宫南风命悬一线,差点丢了性命,而宫南风又因这事被贬流放,究竟谁该恨谁?
如今她与陆灵溪的身份不可谓不尴尬,只是陆灵溪却好似并未想到这一点,看到冷韵莲来了,遣走了下人,僻静的回廊里只有她落寞的身影和冷韵莲欲言又止的犹豫。
“事到如今,没有人可以帮我了。”说着陆灵溪从身上取出一个刺绣精良的香囊,放在手里反复摩擦,动作轻而柔,眼中却泛着泪水,那一瞬间,千万种思绪在心中流转,却抵不过眉目间那抹浓到散不开的痛楚,“莲儿,我只能相信你了。”
总以为陆灵溪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对任何事都淡然的女子,可此刻看到她颤抖的双肩c抑制不住的哭泣声,才发现她隐藏的太多,压在心里的也太多,心是苦的,悲痛亦是苦的,只是她还能帮她什么?事到如今还能帮她什么!
“我以为我可以把这个香囊亲手交到他手里,却总是没有勇气给他,他也从未给过我这个机会,只是这一走,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他了吧,只希望你能替我转交给他,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吧,就这一次了!”终是强忍着说完,再也说不下去,身子顺着玉柱一点点滑下,脸上布满了泪水,那该是对一个人爱到了怎样的极致,才会如此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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