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往太皇太后那去是报丧的,衣饰自然得素,胤礽点一点头,一面往侧殿走一面道:“快。”
换了身石青的暗色衣袍,御驾就往太皇太后所在之处去了。
此时溪则已得到消息,太妃公主们也都知道,都先于胤礽在了,只是这么大的事,没皇上开口,旁人一概不敢说,大家便都扯着一张既要逗太皇太后高兴,又不敢笑得太过的别扭面容与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倒是奇怪,怎么不是问安的时候人却到的这样齐,他老人家也知道事情一旦出现反常,大多是没好事的,就心不在焉的和坐得最近的溪则道:“皇帝这两日不见人,我也没和他说出去逛逛的事,再拖下去就要回京了,下回来不知要等多久。”
溪则温声道:“这还不容易?您知会一声,要去哪皇上与我都奉您去。”
太皇太后摇摇头道:“不好,人太多就没乐趣了,就咱们两个。”转眼见温宪与纯悫,又道:“还有你们两个。”再转回头与溪则解释:“就要有两个年轻面孔才热闹。”
溪则道:“您说怎么好就让皇上去安排。”
温宪与纯悫亦不敢多说别的,规规矩矩道:“能叫老祖宗高兴,就是孙女儿们的福气。”
太皇太后更加觉得不对了,别人不说,小五可不是能安静的人,她颇为忧愁地看向溪则,拉住她手,心有戚戚道:“我看今儿怎么有些不大对啊,大家笑得都少了。”能呈到她面前的必得是大事,寻常之事是不敢拿来扰她的。
溪则勉强一笑,真不知该如何说您儿子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太过心酸苦楚。温宪与纯悫也都垂下头,二人双眼红红,还不敢叫太皇太后看到。
太皇太后更是不安了,老太太坐不住,忧心忡忡地看向其他太妃,可就是没一个人敢说的。
正好外头传来一阵高声通报——皇上到。
众人皆起身相迎,心中都松了口气,好歹噩耗不需从她们口中出了。溪则靠近太皇太后,轻轻扶着她。
胤礽入殿,见这架势,什么都不多说了,直接便拱手弯身,哀声道:“老祖宗,伯王没了。”
太皇太后一愣,反手抓紧了溪则的手,眼中满是惶楚:“怎,怎会,福全,他不是好好儿的么?”
众人这才有了能劝的话,纷纷请太皇太后节哀。
太皇太后眼睛都湿了,连连摇头哀泣:“又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在座的,除了年纪小的,有几个没白发人送黑发人过?太皇太后的伤心是切切实实的,一头银发,已到垂暮之年,又受丧子之痛,直教人不忍目视,那些太妃,想到自己殁了的儿女,也不由悲从中来,顿时满殿哀戚。
溪则见这样不行,老太太年里才病了一场,现在又哀伤太过,实在伤身,便忍住酸楚,温声劝道:“你这样,伯王去了也不安心啊。”
胤礽听了,忙上前扶着老太太另一边,道:“孙儿已传旨下去,一同前往祭奠。”
太皇太后抬起枯槁的手,颤抖着抹了把泪,声音年迈苍老:“送他最后一程也不枉母子一场。”
此话一出,连溪则都红了眼眶,胤礽此时不便安慰,便探出手去,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溪则抬头看他,点点头,示意他放心。胤礽才松开手,对太皇太后道:“必使伯王身后哀荣。”
太皇太后摆摆手,人都不在了,身后哀荣不过做给活人看罢了。
温宪与纯悫站得近前,见到了他们二哥与二嫂的小动作。直到裕亲王与简亲王的丧事过后,圣驾起驾回京,温宪忽然想,二哥待二嫂是真心,应当明白情不自禁二嫂亦是好性子,说不定
这是痴人说梦了。温宪忍不住自己笑自己,可又怎么停不下希冀。二哥二嫂向来是疼她的,她不敢希求光明正大,只求能不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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