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在远方。
一个春天的傍晚,聂丛丛去上小夜班,就是晚上六点半到晚上十二半的那个班次。那天白天刚下过雨,聂丛丛上班的路上天就晴了,她走进科室的大门,整个走廊里没有一个人,斜阳从窗户里照进来,整个楼道里金碧辉煌,如诗如梦,聂丛丛被惊呆了,她觉得自己心里有一个小生命,刹那间就复活了,像一朵花,徐徐展开,她有一点不能自控。
那一周的夜班上完,聂丛丛就找了护理部,要求请调。那段时间,聂丛丛被所有的人轮番教育,但她是铁了心要走,谁也拉不住。最后一次她让护士长帮她签字的时候,护士长没有再做挽留,只是给她的转岗表上签了字,并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聂丛丛,你会后悔的。
要说后悔,那后来也肯定是后悔了,后悔的时间是2016年的夏天,聂丛丛一个人走在炎热的午后,空旷的大街上没有几个人,她突然顿悟了一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那时的决绝和现在整整跨度15年,可以把一个零岁的小婴儿长成15岁的大孩子。
聂丛丛的工作从血液科调到血库之后,她的工作内容就比较单纯了。每天就是把需要输血的患者的标本血库里储存血的标本进行配型,同型的发给患者。普通的abo倒还说,比较难的就是有一些人生病,在生病期间,因为病毒或者药物原因,会出现一些疑似血型,这就非常危险。血配错了,病人是会死的,那是重大医疗事故。
所以说,像聂丛丛这样焦虑型人格的人,很不适合长期做这份工作。很多年后,聂丛丛带团队的时候,尽可能的让下面了员工多尝试,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没事,你试试吧,又不会死人。她的这种态度,给她的团队培养出了一批精兵强将。这已是后话,暂且不提。
有一天下午,科室黄主任拿了一本情感杂志来找聂丛丛。看到杂志的封面,聂丛丛心里咯噔一下,这一期杂志上有她发表的三篇文章。她看着主任,主任也看着她,两个人都没说话。聂丛丛懊恼的知道,杂志社寄来的样刊,又被人给截胡了。她一脸可怜的瞅着主任,主任平常笑的像弥勒佛一样脸,苦巴巴的皱着,尤其是两个像剑一样的眉毛,显得特别怪异,眉头能都拧成一疙瘩。他拿起一支烟,抽了一口,把烟圈吐出来,才慢悠悠的开口,丛丛,你应该知道我对你要说什么了吧?聂丛丛点点头。
黄主任弹了一下烟灰。轻声说,小聂,早晨开完晨会,李院长把我叫到他办公室拿给我的,他让我来和你商量怎么解决这个事。说真的,这根本不算什么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你也从来没有因为你的爱好影响到工作。只是你,小聂,你太招摇了!我们这样的行业,我们这样的单位,要的是没有标识,像一颗白色的螺丝钉一样,默默的,钉在那里,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随便发声,不要被人太多关注的医护人员。上一次因为这个事,我已经被全院通报批评过一次了,说我管理不严,科室人员不务正业,自由散漫。我在这个位置多年,业务上没有任何人能挑出毛病,唯有你的这个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挨批,丛丛,我的年纪和你父亲差不多,只希望最后顺顺利利的退休所以,我不想难为你,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希望,你能理解。
聂丛丛轻声说,我知道,主任,对不起。黄主任把烟按灭在烟灰缸,继续说,丛丛,你为什么一定要写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咱们这一行可以写的东西也很多,以你的聪明劲,在这里工作两年,写几篇论文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相信你的能力。聂丛丛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轻声说,主任,我不喜欢,您让我考虑一下,尽快给你一个结果,我不会再为难您的说完这句话,聂丛丛转身就走了,转过身的那一瞬间,眼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她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女孩,有一个自己的爱好,并没有杀人放火,没有做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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