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出尘接过药丸,放手口中,那丸中空,入口麻涩,浑身打战。 秦大夫又取一盆放于下,道:“你用嘴含住伤口,用力吮吸,将毒血吐入盆中即可。”
白出尘俯下身去,刚吸了一口,就觉恶心欲呕,他强忍腹中的翻腾之气,连吸了数十口,那伤口处的血才渐渐殷红。
秦大夫道:“好了!”替梁新止住伤口,扶白出尘起来,又取了一个白色的药丸让他含在口里,那药入口清凉,烦闷之气消去不少。
丁夫人和丁雪衣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丁雪衣眼晴红红的,似是哭过。丁夫人一见白出尘,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白出尘淡淡一笑,既然已经作出了选择,他便不会辩解,更不会后悔。站起身来,向秦大夫长长鞠了一躬,道:“多谢先生救了家师之恩。”
秦大夫摇了摇头,道:“救他的人不是我,是你。老夫不过是略尽绵力而已。”
白出尘道:“家师何时会醒?”
秦大夫道:“看情形,也许明天早上,也许明天中午。”
白出尘低头沉默了一会,低声问道:“我何时会死?”
秦大夫看了看他的脸色,道:“只在傍晚前后,绝对捱不过初更。”
白出尘道:“这么说,家师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秦大夫点了点头,道:“正是。”
丁雪衣转过身去,伏在丁夫人肩头,双肩耸动,似在垂泪。
秦大夫却道:“老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白出尘道:“老先生请讲。”
秦大夫道:“你人品不错,老夫很是喜欢。老夫有孙女,年方十八,尚未婚配,想许配给阁下,不知你是否愿意?”
众人一怔,都以为秦大夫疯了。
白出尘道:“在下立时要死,先生说这话,不知是何意?”
秦大夫道:“便是你要死,我才好与你结亲,我那女儿也是早夭,想与你结一门鬼亲,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民间向来都有鬼亲之说,乃是父母为早夭的青年男女结婚,也是为了却一桩遗憾。
丁雪衣转过身来,望着白出尘。
白出尘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在下心有所属,天上地下,不敢另娶,请先生见谅。”
丁雪衣浑身一震。秦大夫有意无意地扫了她一眼,笑道:“即是如此,老夫也不勉强,你虽时日无多,但行动却是无碍。有什么心愿,能了便了了吧。”
他收拾好药箱,收了诊金,转身出门去了。
丁汝阳走到白出尘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想说劝慰的话,却一时找不到语言,只得道:“贤侄唉!”
白出尘道:“我没事。”
走到丁雪衣身前,道:“我想出去走走,你能陪陪我吗。”
丁雪衣看着他的眼晴,微微点了点头。向丁汝阳和丁夫人道:“爹,娘,我陪白公子出去走走。”
丁夫人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被丁汝阳止住,丁汝阳挥了挥手,道:“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见两人出了门,丁夫人道:“老爷,我总有些担心。”
丁汝阳问道:“担心什么?”
丁夫人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说他会不会在临死之前,对雪衣作出什么不轨之事?”
“亏你想的出来!”丁汝阳瞪了她一眼,大手一挥,道:“这孩子不是那样的人。”
白出尘和丁雪衣出得门来。丁雪衣问道:“去哪里?”
白出尘道:“先去看看师兄吧。”
两人来到沈欢房中,沈欢兀自沉睡,白出尘坐在他的身边,端详着他的脸庞,沈欢眉头急皱,脸色通红,显然是身上伤痕让他甚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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